29大小乘釋經部二十七 法華部疏(0594-0599)
第0598部卍續藏第29册P0577 法華經文句格言(三卷), 〖宋.善月述〗.txt
卍續藏第 29 冊 No. 0598 法華經文句格言
No. 598
文句格言卷上
四明沙門栢庭 善月 述
第一帙
序王者所以敘述題旨發起一部之始也按僧傳凡古德開釋經題必製序王故知其名有自來矣據籤釋指為別行經序謂別時講經之序也記者集於玄首從序類也今用釋於經初亦類也故於中便釋序品第一則其次也明以其私序王又次之故以知冠首焉讀者毋罪其專輙也。
序曰妙名不可思議記釋曰但舉一不思議等則妙外無餘法旨哉是言也所以絕待言語道斷一部之妙一言蔽之矣尚何解釋之足云乎雖然教不可以若是非言無以知其妙必舉要者示之於是有本迹焉有權實焉有施開廢焉有法譬焉故一題之旨所以述也然則久成者謂之本近成者謂之迹則如來設化之門也非本無以垂迹非迹無以顯本本迹雖殊不思議一其皆妙之謂也妙者何也謂同體權實之法妙也妙故得以設施則權實之用也夫權實二法也而所以用之者三曰施開廢也故若本若迹各復開三所謂為實施權等是也然非權無以顯實非實無以用權故為實施權者即實之權也開權顯實者即權之實也是權與實相與為用權實既即則權實兩宜宜故一一故妙妙故本迹之化成如來之教立以迹例本以譬擬法皆如是也是謂妙法蓮華無上醍醐之至教也。
題下六難以示值佛聞法等皆為不易發起後世信敬思修之心使知記集者所自而志在佛乘則蘄向之意有在矣記釋佛慧之言因簡示曰須開三教果頭之權實等夫三教果頭者佛也權實二智者慧也自非開顯其所以果證之權實發四味偏圓之大小何足以明今佛慧乎發亦開也是四味之圓亦須開邪故問云云答中意者謂圓實不異則今昔圓同約教義也但未開顯者謂昔之圓則未開顯約部義也初心之人下列人有四謂四教也以類則三而有初心者入實者前三教人者所以初心謂圓隔偏以今文言之既對入實則十信已還皆是也以其未聞開顯則未達化源偏圓所以相隔故在昔圓者不無偏謂之情止須聞爾非關教法也若夫圓人亦見四種俱皆秘妙除諸菩薩眾信力堅固者則不在此限唯今文為然進否更詳至於開三教果頭昔圓開否舊皆以為部教之難如別論(云云)。
一家通經釋義莫不有規矩焉故先以五義釋題旨次以三分四釋解經文故於文初先示委釋之相本迹二門三一總別者此下一段文旨總舉彼玄略無不在言其大者莫過本迹所謂本地總別超過諸說者如久已成佛長遠壽量本也不唯昔所未聞抑亦迹經尚秘所以超過諸說也又曰迹中三一功高一期者謂迹門三周開顯亦一化所未有故功高一期也然三祇是別一祇是總異其名耳不特三一體融而亦永殊前教出自一家故不同他說良由依據得本故也即迹而本等者此據開顯部旨不思議一故迹本本迹所以相即也今先明迹則曰且如迹中等體謂一實相理此理非迷悟非修得性一切法極一切義故非因果雖非因果而不外因果故依之而辨者宗也顯體而後有用者用也若論三法經經有之今以開顯故名得為妙名餘亦皆妙能開之妙者同體權實也若不知同何以為異若不識妙何以明麤故曰若不先了等名猶辨也辨夫麤妙者教相而已故此二句謂教相爾此猶迹妙本妙未彰故對迹辨本方顯究極故曰云云先此示者意在後世講學懸將此意徧入一部文文點示俾無失於妙旨也所以但標文句者政由釋題義委故也四明曰若觀釋經大義非少則不止於以句分文而已言文句者蓋謙辭爾此釋乃所以揚之也或輙非之豈知言也若但分文句下示各述所以兼顯指廣之意故曰並指玄文等不出指彼五章寄行則四章屬行約教即教相也或者不達遂多曲說不足道也仍誡弘經者言當以理觀為先而事相次之以大悲居懷毋以名利壅已如是傳通庶曰可矣。
斯經要義有通有別通言則文文品品無適非妙所謂咸具體等是也別則四品為宗故曰方便安樂等云云謂方便壽量則本迹根源安藥普門乃斯經樞鍵亦可四句通言之或者疑曰餘三可爾普門為要未知其旨曰囑累流通文有八品普門居中貫攝上下是亦流通之要也如文云云又大師以十雙釋普門別行一品非要而何不然其指普賢勸發乎(云云)。
古師節釋經文煩簡之病過猶不及於是見之矣始者經教草創但敷弘義理不分章段於是有不識起盡之譏而節目起於後來然猶有經論可憑未至甚失爰至末代尤煩光宅轉細故始有過不及之患嚮使不敝其煩則不應有煙颺塵飛之斥今家則曰人情分節不應諍競使失三益而喪一道而又荊溪作與奪縱許義評之謂佛赴機說等與也若固執成諍進退俱非奪也叉曰縱有同異彼彼蘭菊仍許得意者為言縱之也縱不全違聖心終是人之情見又奪之也後則若何而可故卒曰若粗得通用不須若諍其言盡之矣後之評是非者請以此為鑒。
餘經三分但作一番分文唯法華天台作兩番分判者其本出乎正宗有本迹二門化用之別故不得而一也既不得而一而又須總分何也是又歸乎序分流通本唯一經故也分文可以並列釋經義不兩存惟其義不兩存是故用有傍正所以釋序分時正用總分傍兼別分惟其正用總分故曰今記從前消文是也以四釋言之則全用四釋通貫本門也至釋正宗則正用別分傍兼總分惟其正用別分故曰今且逐近就迹分為二等是也以四釋言之本迹各三縱用本迹亦只借體用本迹而已本門則不須約教即以遠本兼之餘則當門別分而已及末釋流通却須總分也故問云云記釋則曰問意既存兩釋等謂文既承上從前三段而來而且復問別分二序是意存乎兩釋也何妨問文從後為問然則既存兩釋而或從前或從後者皆一往從義爾故曰(云云)亦意如上說若欲委知具如餘論(云云)。
解括經囊古今唯以天台獨擅其美良由大括包富從容中道故也只如因緣一釋該四悉檀何法不攝況加之三釋則窮源極本有教有觀何理而不彰也抑以此經言之凡諸一切事相法門莫越乎因緣迹門開權顯實則約教是已本門開近顯遠則久本是已覽一一句入心成觀則觀心是已故知今約四釋解經非謂文外雖生節目皆無出乎一部經旨故曰方知止觀一部是法華三昧之筌罤豈非凡今觀心全覽經旨而為觀法故得還顯法華三昧此其所以為筌罤也如是而已聲為教體義不一途入則在人得失懸隔夫音聲一也而有詮理不詮理者詮理則今言教是也不詮理即有聲者是也苟因之入道雖不詮理亦猶教也如其不入雖教猶非況不詮理乎故其於聲教有得為體教者如觀音耳根入道有不得者如陳如所聞聲教揀非圓通是也故知今明教體正以入不入論而不以詮否為說以其入者在此而不在彼故也若夫十方世界六塵皆得為體則不稟於聲教又今文曰雖有滅後色經淨名眷飯法行思惟悟等雖亦通六塵而並推本聲教益從此土出於言詮故也得此區別得失明矣。
今之學者所謂尋他本迹之高廣徒自疲勞曾不觀己心之高廣成自利之行幾何而不墮數寶之責邪雖然若專此斥將恐怠於觀行者與教俱發故記則又曰若以信行為乘等云云故知根性不可一途今因酌其宜為之說曰兩者不可得兼與其徒解也寧觀使怠忽而俱廢孰若偏尚之為愈此猶庶幾之論也。
證觀心一釋所以特引信汝所說文者蓋所說之言該於一部既即法見佛亦見於汝汝即僧寶是一體三寶於一念心當處識得記文所謂即於己心識一體三寶其理宛足非觀行而何則亦義當徧立一部觀心文也亦猶金剛般若云若是經典所在之處則為有佛等亦其類也推而明之何法而非一體三寶所在之處又豈直徧立觀心而已引此文者不亦宜乎窮無窮之論有事有理論理貴於無窮無窮則理之所在論事不當無窮窮之則何有窮而已故凡經教必置無窮之答者從事為言也若窮其理至於無窮其誰曰非乎如淨名六番窮妄源至於無住為本即其理也抑事之極必際於理際於理者則窮乃無窮也無窮乃窮也是窮與無窮均於無窮而已矣如今此文欲論諸佛展轉稟教終有一佛在初是果有窮邪無窮邪有窮則墮無因無窮則理復不可據答則曰拂迹求本等還復宗以求益為說求初何益乎此所謂置答也其次問者躡上有初無教為問復致無教之答則終於內熏自悟而已矣夫內熏自悟者際於理之謂也雖然必待內熏而自悟者則又任之而已殊有乖乎教道也故復設百盲之譬所以責其守愚以自棄者於是可謂盡矣且誡之以稟教益多可當事夫無益之論則又縱以餘方佛化六塵皆可入道豈必定以求初而自狡邪嗚呼諄諄告誡若此而後學謾不加省衷哉。
觀心為一經之要亦為兼識餘經文同觀異之妙要所謂觀心一文人謂最寬於理甚切以位雖通觀等三即今且為成初心學者此其一文之旨也往往昔人於此但知問觀心文者除安樂行修攝其心餘皆義立何以上文又以譬喻品為觀行明文其所以為要者却不理會雖然今亦略答之所謂安樂行者乃約行觀心獨得不以為正文乎餘皆義立者言事法觀心望約行觀無非義立故義例有謂事法二觀義立觀心是也然自今引證事法言之觸得不謂之托事見理之明文乎文各有當安得一槩耶又前文示觀心相者總有二重等亦一家教行綱格之說學者不可不知今略指出以示行用之方爾古今釋如是者多矣且道還炳然也未若猶未在大可疑著只如所謂一部經旨皎在目前畢竟皎在炳然者是何物直饒見得親切若作目前會又還非也若據文體只合道箇炳然便休却有啟發之津只不合道不然豈有送客之序等却成風吹別調也信乎難矣。
教門文義有可疑者記主皆斷奠之矣自來說者不知出此乃復云云其說故終莫能近如秘密教傳不傳義於是可謂明矣然有餘疑者此教未用固莫得而知亦既已用阿難集之何謂非阿難能受耶今謂阿難所受還只受得顯者故曰秘密所用全是顯露是也若乃密意則龍猛以彼此文旨推而知之方其集時阿難正自莫測不深於其意者亦難曉也此意已於玄籤中示(云云)。
立教判釋之難非佛會親承深契聖意與夫如來懸鑒寄付有在者他莫能及也蓋天台其人乎尚猶謙喻後世有未能盡機教之責況泛泛者哉故曰云云又前文曰不應以諸師一匙開於八教眾戶亦猶是也而荊溪曰頓等是此宗判教之大綱等然非法華無以知化意之所在非教旨無以知判釋之大猷於是言之良有以也。
明教體者不可不知一大藏教皆先有聲而後有色因色聲故名句文三得以攝持此實假和合所以能成一切教體也若其不許滅後色經則佛世亦不應以聲為經邪故曰云云此以滅後例佛世為難故以色例聲云須改聞因以理正之曰當知皆先眼耳所得等所謂和合之言不可欺者即論有曰牟尼說法蘊數有八十千彼體語或名皆色行蘊攝是也。
阿難登高座眾起三疑者舊或於是致難云云又有所謂權疑實疑者以結集時所集法眾本皆無疑羅漢不應復有三疑之事故也餘嘗論之矣夫所謂無疑者其言有小大今此云者直於小教當分及韋陀典籍等得無疑爾非謂一切悉無疑也抑所以疑者政由所疑者三皆乖本所知故疑或猶豫不決故疑若苟知之則直謂是實復何疑哉由是論之皆無足致難者及一唱我聞之言眾疑釋然尚何論權實於其間邪大略如是爾。
余嘗疑天竺論時有二種謂迦羅是實時以淺易故三摩耶是假時以重難故又曰以實時示內教弟子假時破外道是者然時一爾而言有難易用有假實何也是皆未易曉今竊有意云云論何則夫時有二別者意謂實者示內教弟子時會之時及護明相時晷刻無差其相易是假者剎那無常初無定相以破外道執常計故理不易見豈非難乎由是言之雖則一時而用有假實非直言之難易也。
據論釋時又有長短之義而言有進否者或以長短皆假時如論文云者謂長短則皆假名出於凡心所計例此亦可長短皆實即內教弟子時食等是也或以長短分對二名者則四明所謂依佛制時則生死時短等其實三說並通不當局論或問長短皆假皆實之說曰以長短互刑則不定豈非假乎以日月相望則有常豈非實乎或問時長時短之說如何曰佛弟子因時悟道則出生死豈非短乎外道執常溺愛久淪苦海豈非長乎約一時以明觀心則觀與境合其理尤親故曰時與道合亦深有其旨所謂時節若至其理自彰古人悟道明心莫不有時猶啐啄然亦難言耳然猶通途之論未足以別其淺深應云觀心先空次假後中此次第之一時則各當其時也若觀心即空假中此圓妙一時其旨方的故曰觀與境合名為一時。
夫佛一而已豈有四乎惟其說四教法故從法辨應此四佛應相所以明也今雖不言何教佛相然以說驗身則知是圓佛應相也況教論開顯又不止唯圓佛相而已必也開小即大即偏而圓彰絕待至妙之圓佛相也故曰隱前三相從勝而說非謂太虗名為圓佛則知今經教主非隔彼三佛而為圓佛亦非離報應而有法身則又曰法華已前三佛離明隔偏小故來至今經即劣辨勝即三而一不離丈六垢衣無非瓔珞報體方是今經之教主也既知此已亦知前諸應相無非一佛所為故又曰若得實意方知四佛體同用殊開權之妙有如此者奈何不以機教大體論之而區區以良相勝劣為說豈不謬邪由是辨之其不足與語也明矣。
凡約教釋但判四教不明開顯未足以顯今部旨故曰今經是圓復須開顯方見此經部旨之妙此應知部教二意但其文隱略今得以節釋之應曰今經是圓者約教義也復須開顯者約部義也發例在此實通初後人不見之乃疑今圓猶須開顯豈不誤邪如下文曰於前四教即圓教也復應知是開顯之圓與今詳略異耳不約部教孰能明之。
觀王舍城下一段之文頗似簡嚴有體使文皆如此盡可為法土體之實本無有四而四見不同則法無自相明矣又曰諸佛寂理神無方所砂石七珍隨生所惑則感召在心又可知也惟其本無自相則法未始不妙惟其感召在心則麤妙自人非由法也然必由法得以隨感則又未始偏也故前二見隨事而觀則見有勝劣也又曰佛之境界則後二觀從理而觀有於即離爾然則既曰本妙而又曰在心或云從事從理其孰當於理邪曰通言無不當也從本以說一言蔽之妙而已矣。
義例明觀法有三託事觀者即如今文云云而特舉此為例者有多義故一者境觀足故二者境近要故三者觀明白故四者託事見理兼所顯故云云記曰識陰為王造業諸心必有心所者此文法相雖近人多昧之是亦學者不自見之蔽也夫言識陰直心王爾心王未必造業造業必由心所謂受想行隨起善惡即造舍義也輔行亦謂之能招報心而言心王造舍者蓋帖釋王舍文便以王言之其實造者必心所也故曰今欲消王等若論心王本是無記今為消名便故合善惡於心王故曰善惡王其實善惡本心所也據論五陰通於三性若以所造言之則無記而已未分善惡也嘗見學者鹵莾其說荊溪奧旨晦而不明此唯四明深知之耳又曰異於他經應如止觀者蓋止觀乘境全撮十妙為觀法大體故也苟不如是何足以異他經乎後諸觀解皆備此旨故云下去皆爾。
凡諸事法觀相皆隨文作義故名相開合義有詳略同異之別其為觀行一也故今明山城雖同約陰而開合有異上以對合故合明今約靈鷲故開說又云今此山城約陰便故故以陰言之指如止觀與彼同也在諸文則或云境智等皆同出異名或以圓頓教直達理性不許立陰者如今文何如止觀何又事法觀門雖是略觀亦可修入所謂不待觀境是也今此指廣意令如彼文者為修而有壅者云以廣決略爾非專待彼也由是言之其理本通人何固執吾弗知也。
大哉中乎凡聖之所共由也故佛常居中道未始而不中若論此理何適非中統一法界唯中而已矣何必升中天降中國中日生中夜滅然後以為中乎然則今此云者特以事中表夫理中苟得理中何事非中亦無失也所謂皆表中道是也若夫聖人任運常然非擇而處之也亦一往軌物云爾至於凡夫雖終日由之而弗知覺所謂日用不知而反中庸者也又曰中道有體無體者其義出此謂大教言中有體中也阿含離斷常中無體中也抑有體中分但不但離邊之中但中也即邊而中不但中也其絕待妙中之謂也或者於法法必取中者此知但中而已夫豈識所謂絕待者乎又曰即空即中具二中者即前有體無體之二中也。
舊論聲聞元小攝屬謂以元小屬不定性攝從定性中出故記有第二一半獨屬今經者今謂非也據論明列眾所以先聲聞者八義其第二義云攝不定性回心入大夫言攝者有二義今謂引攝之攝所以列眾先於聲聞者即攝引彼不定回心入大歸於法華何嘗謂攝不定反歸定性邪然則文曰仍少一半彼土得故者豈非政以聲聞有定不定今攝不定之半非定性也故對揀云爾大卛曲說例皆如此良可憫笑。
約教釋聲聞引論列釋文似不貫既引論文合先釋論今乃便云開住果者為兩列似前缺列釋後無生起致使說者亦難措辭應照後文合先引論列四種者謂決定上慢退大應化今合決定退大以為住果上慢既未入位置而不論更加佛道及彼應化則三種爾若對教引釋復各開二則曰令開住果為兩謂折法即決定體法即退大記文所謂回與未回以分二意其回者至方等受彈轉藏成通乃所謂變異體法住果是也餘二開二了無異途如此合釋不唯疏文宛然可見亦使記文怡然理順隨文對釋若迎刃然而曰聲聞義浩然者結上名數名開種種如記所謂藏通八門門門四種從通為言亦論之四種又曰門門各有佛道應化迹在前教等則約迹言也據本復應地住等則從本說也既曰上慢所濫謂濫彼實行數亦如前歷而數之不勝其數故曰浩然彼無約教本迹開合等釋但知住果而已故曰云何以住涅槃者言之縱用教者云大乘聲聞亦未為通曉故責爾云。
至大莫若空至多莫若假至勝莫若中故曰大多勝者其惟空假中乎亦應云三皆名空等又三觀俱大等故言一心一切心者皆假之謂也一切心一心者空也非一非一切者中也是三觀三義宛轉叵明如珠走盤無不可者然則今曰一心一切心者趣舉一心則心境俱心故三千法莫非心也輔行所謂若知我心徧彼三千彼彼三千互徧亦爾此則止觀圓具之旨也究而言之其皆出於圓心乎然則圓心者何心也舉然好箇真消息問著何心即不圓。
觀心釋僧者其文云云夫名實之賓又曰必也正名信如其言則出家非難非易苟如所云為之則是不亦易乎若異此者如後所云不亦難乎要當書紳以為銘誡非知之艱行之為艱敢言勸學亦自警耳。
凡明觀心必該三法然後為備謂能觀觀所觀境及所顯法夫境無則已境必有觀觀無則已必所顯法故文雖或略理必具足故記云云觀今此文雖正從所顯結成妙境義實具三又曰將數入理等則觀門義足領略可知又曰境據假邊等此心有意讀者多不盡心然既曰不思議喚作空中尚已不當況以數言安得為妙境乎故示之曰境據假邊且存其數非必以數而為境要當達數非數非數非非數了一異非一異相庶幾其為罔象也了翁所作三千有門頌益知之矣極論空中尚無空中名相可得何數之有即然非數無以見空中非空中無以亡其數則又曰然必約假以立空中等豈特境然觀亦如是輔行所謂假立中名等是也夫三諦皆假者照也三諦皆遣者亡也即亡而照即照而亡非亡非照妙會可知論夫無生以鏡為譬正當行門今釋阿若初約三藏亦通言之舊或以為難云云今直據文以申厥理則不見所難也文云三藏觀陰界入若計為淨等是即為生非不生也不生者了苦空無常無我是也故譬之如盲者執鏡不見形像則因與果皆不生盲譬無生智等由是言此則此教言不生者但不取著於境是即陰入等為無生境體非別有所謂境體也而言曰陰不即因要由執心緣陰界入爾乃成因方得於界故曰方助於因等又曰頭等六分等並為因果作譬也即陰入體上和合成業業託父母未來報起猶有因必有果故譬之如形對象生等既其不取則因果皆不生文旨如是而已然則記曰業託父母如形對等又曰鏡如助因者是皆帖釋因果之文若正從法說乃陰入因果爾何關鏡體者邪或者不達遂多鑿說今直申之其理明矣若從圓極說鏡體者只向他道但觀團圓不觀背面斯言得之矣。
無生鏡體藏教本無難唯別圓為難爾自非記主教眼高明孰能點示文曰鏡譬法界眼譬觀智者謂由別人以觀智眼依於法界圓鏡分別十界色像一一無謬是則別人雖知十界依真如起而不能了真即十界乃謂真如由無明覆故起九界則九界因者全指無明所以九界為非佛界為正正故須顯顯即生義非故須破破即不生義故曰若欲自正等記文所謂自行化他皆須斷九等正指此文即九界因果不生佛界因果生者是也所以專緣理性本淨破於無明九界因者正由不能同於圓人全性而起故須別修不同圓人即性而顯故成別顯次第破於九界方顯佛界反顯未足盡時終為所覆皆由不了即性迷悟故若修若顯無非別義故曰以別教中無性德九等又曰依境起行亦指但理等皆其旨也不得向說此等文義皆成浪語知者益寡耳。
若不知別何以明圓若不知圓何以格別故知二教若相表發則淺深於是見矣今此文曰觀團圓等又一一皆曰不觀不取等然則言觀者謂以無緣智觀於理境唯一法界本如如體言不觀者即不取於十界形像差別之相非曰不觀謂無分別智於其境智無所取著爾記家所謂離於三教分別情想依理通泯心境明暗等是也是則觀乃無觀也無觀乃觀也觀與無觀一而已矣未始而不相符也故曰鏡十界因等合釋也又曰鏡明性十界等約修性帖釋顯其不二也或者不達以謂鏡明性十界但可言性不可言相者曾不知結文曰見明形象修性本如鏡內外一故顯不二劫作二解是何異於三教情想本令離相人何固著應知凡論圓理但可背情而從理豈可違理而順情祖有格言而不能用嗟哉抑記有曰若泯若照無非法性則泯照者修也修不可以言性故性離泯照而修德之極體即是性故全泯照是凡諸修性莫不皆然又曰本觀理是不觀染除等者此以性奪修也謂唯一理是而達無染除若全不觀何為知其染體本虗本虗名滅邪或又據此但觀團圓等文以謂圓不立陰但觀不思議境者苟得今意皆不足論要之圓宗竟觀之說若不親體會一番終難以口舌論也。
前以陳如居萬二千之首無生乃諸觀之宗又此示其廣解所以總彰無生關諸教觀大體言之不易觀今所示凡略五意一居初通淺深故即陳如於諸弟子中初證無生淺也乃至聞阿字門即登圓住了一切法皆無生者深也二攝諸事行故即下諸聖等文是也三為觀行宗要故即云云已下文是四欲通示一部觀體故即若於阿若已下文是五為表諸聖者內心所得理不徒然故即秪如世人下文是亦如前云聞名識行知人例心即其旨也。
有待之形必假衣食正必託依須論住處是三者人所不免而聖以之抖擻諸過行十二頭陀行為其多事生惱勞慮費心妨道喪時起諸貪著言其過患固非一端故開抖擻之風者使人與起羨慕有不可及之歎縱未能仰晞一二道果克成苟知而思省然亦足以清心省事為全身遠害之地也歟記主尚曰忝預道流聞此勝法而不自省心行邪況後世乎況吾儕乎今又因其乞食結成四諦有過有德有世出世則其為利又不止於小乘抖擻而已況大教乎況圓乎豈不益勝邪。
或問那律發半頭天眼約何而分全半耶或據文有所謂從頭上半如琉璃筒約橫言半者此恐未必然今謂既因定而發還只是於所壞眼根發得清淨四大造色徹見無礙爾而全半云者當是以因果相望得全半之名未必約橫竪以言半也設有其文置之可也然則楞嚴揀辨那律圓通何以云明前不明後邪曰彼自寄聖揀凡非必定就那律揀也或問那律所得天眼修發耶報得邪曰因修而發故亦修亦發或由慧而發者亦發也若據箭排燈緣是亦報也豈可專局乎。
比有執專坐者曰未契大道等夫行坐外儀固未足以定是非顧其內心如何耳第以斥辭觀之既曰豈有居暗室乃四儀同凡者知其為偽者也楊子所謂有人則作之無人則輟之之謂偽是也豈真所謂果能宴坐乎苟於坐無他豈不猶賢於浪行者乎若乃經曰常在於其中經行及坐臥又今文所謂佛猶四儀動止示同人法等則固無可論者又何譏斥於其間邪而說曰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此亦一時有為言爾誠如其說將恐有自任而流敝者信乎立論之難也又曰縱不能縮德露玭且須顯晦均等益知其斥妄者矣。
斷常之論經教所出多矣而有通有局如外道所計六十二見以斷常為本者局也此見正為三藏所破若後三教迭論所破淺深者通也如文云云此則不專一途而已亦猶教門有言所破雖近能破實遠是也然則若何說行而得不墮斷常乎當如淨名曰無我無造無受者善惡之業亦不亡可也文又以謂境觀相研為往復斯可矣以觀智為數往數復恐或不免數則致散非所以示觀也宜善用之。
文曰分別十法界根塵房舍悉得見佛是別教意或者問曰別教破九顯一何謂悉得見佛曰是無足疑者既曰分別根塵正當能造心是所造法非是為分別亦何間於九界乎至於曰分別十法界皆非已有是別意此却可疑既謂皆非已有畢竟誰當有者九界可爾佛何以云亦非已有記者之釋自是一意今謂不分圓別不妨皆非已有亦是一說學者知之。
文句第二帙
觀憍梵波提一緣因為之言曰觀形不觀德其蔽也外知德不笑形其智也內此天人之所以異歟又憍梵波提聞佛滅度隨亦入滅說偈云佛出我出佛住我住佛滅我滅四道流注好箇話頭但恐人不會今為下注脚云只是起信所謂四相俱時而有皆無自立本來平等同一覺故之意四道恐只是四相爾亦應云好箇話頭不合注破不然今應更各添一不字不妨盡理。
二鬼爭屍頗關教意第小人拈掇耳今因為之頌曰投宿空亭事可悲遇逢二鬼共爭屍可憐隨拔還隨補却問他人是阿誰。
此於別教立三佛界者其與圓教六即異矣然亦是教門一節目之論固無害也而言若指果頭應云九界非己有者意以佛界為已故也在別可爾若約圓論應云十界皆已有是圓意然則文本明非已有何得對別却作皆已有示耶若如所云却成定說於理未圓常患教門多有此見今謂亡之則無生無佛謂之皆非已有可也一佛成道法界無非佛之依正謂之皆已有可也又何嘗定論乎此理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姑置之。
阿育王禮諸羅漢塔至簿拘羅塔供二十貝子而貝子從塔飛出等非少欲之力熏習所成其能至是哉所謂死而不亡者見於是矣與夫至死猶貪者亦異矣然貪與少欲其機一也奈何世人不知務哉。
佛之說與外道之說果有以異乎果無以異乎如不得一法入心與佛說我坐道場時不得一法實以何異又曰一切法不忍與佛說不受亦不受亦何以異故知異處不在語言畢竟在甚麼處學者試定當者滿慈子欲還本國利人至是為行忍滿觀此言忍可謂忍之至者然則何以致其忍不過曰忍者安義又從其極處能譬之故或遭毀辱則安於毀辱於舉毆於本杖於刀刃等能皆安之然則何以能安曰無我而已又何以無我曰相應而已若夫相應非久習積行則不能也故曰能行忍者乃可名為有力大人凡諸聖賢無有不自忍辱中來奈何今人而小不忍乎佛法身不動而迹示人間懸知世人著相者多故託空生石室觀空悟道一事以發赴之所以引進世人即色觀空深達法身之妙爾若要見佛當如是見是真見佛之如是見徒以色聲求佛是行邪道豈見佛之謂哉雖然在佛言之則可若在機緣於泥龕塑像尚當致敬況真見佛色聲又焉得不致敬乎故知理無一向不可槩論。
為學日益學也為道日損無學也此持世間之學無學爾以出世學無學者則又有淺深焉故小教之言學無學謂學未必盡理無學未必臻極姑一往耳大教言者理則反是不唯無學之極而學亦盡理故令以五句區別之謂其大小相望淺深對明抑凡聖之異故也然則學無學者位之定者也與其學而無學不若無學而學故無學學者上也學無學者次也非學非無學者又其次也若都不攝則凡下而已矣揆斯五句得不警省哉。
圓論界如一心具十十界具百界各十如以成一千約色心言之則二千備矣而今文又曰約界論如約如論界以成二千者則又一例也然此猶單數而已若縱言之亦應云百界中之千如如如十如等何但界如各一千邪則成萬二千等兼前則三例也若論三千止應單數今何異常途邪抑別有謂乎曰非無所以益各隨其文旨數有開合多少故也如四明亦嘗用之云百界千如百如千界即其例也故知法門圓融重重無盡既曰不思議無不可者則變例之數也若所謂三千則常數之不可增減也揀如類論。
前雖已明師徒攝化主伴擊揚其聞有權有實有生有熟或內或外若親若疎雖示迹萬殊施設不一然皆散而無統未明所以本一理而歸一道者故於是示首楞嚴大定以本之約法華五時以申之述大經半滿以攝之依本門實道以發之夫然後知向所設化若師弟子方便善權皆依首楞嚴三昧之所建立無他法也無異道也如是而已矣。
釋諸大弟子雖各依當文名義以示觀解然猶未盡觀行精微故於諸心數中通取善十心數以表十大弟子所住法門各據一德共輔心王之意以示初心則觀慧易發有能改惡從善革凡成聖於一念心深入實際者即今王數之力也又以通十心數表對行相以示觀心王數相扶共攻惡數化諸塵勞同入實境非王非數者即總明觀心之旨也以此作觀觀有成否淺深之異如歷五味至於醍醐王數皆畢心想不行是行般若波羅蜜者則觀成之極至也。
心數可以因之成觀而不可以入道若欲入道必須化轉至於畢盡而後道可入也故引普賢觀文為證有曰心數塵勞若不盡者觀則不等故知若要入道證理必須能所心盡益能所者起妄之始此心未亡則妄源未盡雖欲入理得乎故四明曰於境觀雙絕之處融妙三千一時顯現者即其理也凡今舉心動念趣便落在能所情想中縱曰唯心絕待觀境亦只言之而已求相應者未見其人況發悟乎又曰所言盡者因心所盡果心亦盡等則因果皆不住尚何心所而不盡也又若以盡不盡相對而起定見者則亦能所而已又安得而亡乎所謂才有一絲頭便有一絲頭是也。
論釋歎菩薩德文列上支下支門有總相別相之釋如文云云言有上下支者即初總句能總於下謂之上支下句仍派於上謂之下支又有攝取事門義云云天台依之作橫竪二釋非臆說也其理自長但約位橫竪之釋頗似難曉謂竪約十地義釋橫約初住義釋既位次前後一貫而橫竪異義者今謂此亦未失輙稱意出之所以十地竪釋則分證之終也初住橫釋則分證之始也若初後相成上下互顯不過以初之橫冠下皆橫以下之竪成上皆竪其義善成亦不違大體也但謂人情好異作是釋者恐非正論使天台之後復有好異者為之奈何適所以啟異說之端也有如舊說既以眉目與之又以宗體奪之與奪不定不若勿與為善也書曰公生明不公則闇矣又曰當仁不讓讓則公理何由出哉余為是直之云爾陰陽災變之數頗不易明況世典經教議論不一交亂於其間宜其說之不齊也今疏釋羅睺一緣有障持日月之事記文因斥世言日月薄蝕以為險怪邪說又從而折衷之云云然以曆數可預知謂全無是理則不可故曰以器世間法爾與陰陽合等是也而天台之斥姑以大體正之非謂全棄若曰如日月所照等應知此說全同楞嚴所謂如一國人同感惡緣覩諸一切不祥境界而彼此國土見不見者其義頗懸符所謂一分與陰陽合則不違世諦也一分依眾生業力則不失正理也雖然如必一一遍為之說則或有時而窮姑存而勿論可也。
人理教行四法皆一乃一經之大旨序中表此正宗示此流通弘此無非此者又圓論三觀所觀三德德必兼人亦四一也以是歷位六即始終位位皆四至於念念之心色香之塵何法而非四一即法華三昧徧一切處攝一切法究竟言之一而已矣一不徒一一必有四四不定四只是一理識此一理妙在其中苟為不然法居心外觀心之要政在於斯照者方知非說可了文出為義則文光而義後義出為文則義先而文後既互為先後而二者何先必曰義先益義者實也文者虗也若本無實文何所施苟知此意則今四句思過半矣彼以有義無文為不可依者使無義則已苟為有義雖無文可也又安知有義而無文乎宜為記者所難然以四句為四人用之可謂妙盡其理又引經四依以證之亦當矣但無文義一句不可全謂迷者以理言之亦是文義所不到處不妨好箇消息亦可云迷者悟之津非迷何以得悟亦相去不遠也思之。
凡言序者必與正宗義有同異或非同異何者若一向同序正何別若一向異序義不成要必處乎兩者之間始得為序如無量義經所以為法華序者一者體同名異故得為序以體同故本一實相以名異故或名妙蓮華或名無量義名蓮華者正從能出亦兼所出故為正宗名無量義者正從所生義兼能生故成序分故曰佛直說此名等是也二者從一出多故得為序此經云從一清淨道施出二三四但言從一出多而不言收多歸一所以為序更言收多歸一則正宗矣故曰從一義處出無量法等是也於其二義後義最親得此則為序之旨顯然可觀往驗諸文無不合者若論所施之權為同異體者備諸別章(云云)。
光宅以無量義然萬善同歸有成佛義異於正宗無二無三故為序者據此則無量不及法華明矣至於判教却以正宗為不明常住何顛倒邪今故以無量義明法身百非洞遣及普賢觀四德皆常例而斥之則初後常住何謂中間而不明邪故知光宅不善圓詮同出異名於一極理翻成異見一何悖哉餘如疏斥(云云)。
以一法異名言之則法華無量義互得為名無不可者然以能所定之謂所生為無量則可以能生為無量則不可而嘉祥以能生所生俱名無量故記有可否之論故曰云云以其能所義定也然則以已定之義正異名之釋則法華不得名無量義以異名之稱召未定之義則無量義可得名法華如實相具橫廣之義是即無量也名義雖爾序意不然以所生非能生故也。
定慧之法有體有用用則相成體則相即相成故非禪不智必先定動而後智拔故先於入定非智不禪必先智導而後行禪故或先於說法若以體即言之則智不可無定定不可無智定為即智之定智為即定之智以其體用不二故雖有出入而無出入雖無前後而不妨前後故曰無有隔礙即首楞嚴之大定般若之大智是也其在此經則曰入於無量義處三昧其先定後慧之旨也。
旨哉言乎其身之本源湛若虗空心之理性畢竟常寂等可謂觀道明白之文也而自來講學曾不知初心行者無有是理今故得以示之只如今日學者有能入是之定所謂身之本源心之理性一一具足一一見成何甞欠少一法即此便是初心境觀無別竟觀也若果相應亦應可使身若金剛不可動轉心若虗空無有分別是亦得為無量義三昧所時亦得寂而常照能知世出世聞一切諸法從此一法出無量法也何必大通智勝身心寂然然後以為證乎好箇道理用心示處奈何不作此示致使學者推功上人遇此妙定却與自己了無交涉可不惜哉斯言也使諸祖復起亦將不易矣。
舊傳光宅講法華感天華紛然而雨又此言狀如雲母一時徵應而已者其言有與奪云云今謂此亦難言謂之徵應可也必其然否則未可也是豈無自而然哉要當求其主之者果誰乎但作此問便可釋然只如牛頭知尚百鳥㘅華事亦可謂奇矣因甚見四祖却不然推此而言如慈恩擲筆之事例皆可知苟未可為定說亦存而不論可也。
凡諸佛會一問一答為眾發起擊揚道妙固已難矣況於法華開顯座席大事因緣尤為不易故曰具二莊嚴故能問具二莊嚴故能答非德位相亞莫當其任即文殊彌勒其人也但機有在無故宜問則問宜答則答於聖人分上初無彼此苟知此理則不復起淺深優劣之見然有所謂權實久近隨名便易者亦一往言爾遂謂實然之論則不可言機有在無者謂機緣於其人有在不在爾故引文殊推堪問疾於無垢施則為所呵是殆不可為定論也要之佛菩薩示化但在共熟機緣初不問迹之高下亦是諸佛鏡界豈凡情下地所測量哉。
經有偈頌譬之有散華貫華也勝論凡約十義申之令見其五從要引也西竺龍樹以下諸聖師深達法相知辨無窮故凡釋經論動輙數十義非徒誇名相而已益法爾而然殆不可加抬其不可及也如此爰至此土通經莫若天台其凡所申義卛多承用以其宗途有在故也。
文句第三帙
夫法施有三有法施而非財者有即財而言法者有攝三以為施者初例如淨名呵善德云云後如金剛般若明無相施云云今則即身命財而為法施亦如無盡意之施瓔珞也而言與生死後際等者惟其即財之法故其施與法等何則失身命財者施之末者也生死後際者捨之極者也苟能觀身命財如生死後際則一捨一切捨無一法而不捨是亦一切法趣捨一捨之外更無餘法捨之極施之本也觀身命財直一芥耳又何足以累吾情哉以不堅法而得究竟堅固法身所以即真法施更無二無別記特不釋者意如向說。
般若之道政自難言寄說與觀言之可也而所以說觀者則說所不到故經曰說寂滅法等夫寂滅無二猶如虗空尚何以觀說云乎雖然不可說而說是說般若不可觀而觀是觀般若則真般若有在於此惟其不可說而說則言語道斷不可觀而觀則心行處滅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則泯前說觀心無所著卒歸於無說無觀而已無說無觀者豈妙慧之謂哉則又曰說其所不可說觀其所不可觀以此為因求無上道則般若大智之果也故今以此三行為般若之問者盡之矣般若既通三教則此三義亦該諸教所以疏文凡約五義從容釋之政由通於諸教釋義故也雖通諸教極則唯圓總不出乎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是為一家之極致亦為諸宗之極政至哉斯言人所不到夫豈遠乎人自不到耳其第四釋云見人不見座席者既見人矣何為不見座席只如天台見靈山座席豈不見人邪曰不類彼為成疑念止曰或見而已未必純皆是圓故猶有人座之間天台頓悟以虗顯法以法例人見則俱見是故不類然亦有見座席而不見人者如普賢云云此後別有意(云云)。
古師以起塔為佛事不言佛般涅槃以畏妨壽量故也今家則不然政以究竟涅槃為歸源復性之地用表真常不滅之理奈何畏妨而不言邪有以見其雖曰釋經全同情見曾不知大教所明則化化無窮相相八相常無常用未始不俱故有所謂法華壽量不久滅度大經垂終而言常住是豈可以人情度量也哉況今以所表義釋妙極其致較彼天懸痛哉之歎宜矢伏疑伏難之釋經論固常有之但有難意而不發於言者皆是雖不發於言而意常見於拒之之言非當機問答雨鏡相照察於言意之外者終莫能知後世披文之流不有知微違識文外巧思者亦孰能明之所以為難也伏或云潛難亦曰疑雖亦互出其實一也今此文者若各據當文直釋而已本亦無他但釋籤總上下兩文合而斷之頗似交加自昔所以論也彼既合釋今各析之則不見所難也文曰彌勒初以伏疑潛難難曰云云謂彌勒以文殊伏疑今文所謂伏難是也而顯釋之今文所謂彰灼釋難是也而潛必對顯難必對釋互形彰略爾然則今文云釋而彼云難者既云顯釋則知其為潛難意請決答是也亦一舉兩得之義但如此釋又何難哉待至後文當復取次句帖釋之(云云)。
以六十小劫為長以如一食頃為短斯皆情謂之見故於此事不能無疑曾不知今法華時會既曰開顯諸法皆妙夫妙者即不思議亦不決定之義豈有時節而不妙耶只如經曰一念普觀無量劫等即一念為無量劫則非長非短故知時無長短長短自情奈何以情而疑時乎抑又諸佛菩薩證得不思議解脫故有所謂延促劫智豈徒然哉必也諸佛境界若時若法皆不思議奈何以凡情而疑聖境乎又置是事只如黃粮之夢爛柯之局桃源之迹彼皆神仙幻事尚猶若爾況真不思議境界乎由是論之凡今所謂與奪之論要皆以分別情想未為稱理之談縱未能親切體會亦當信教仰理毋滯情見可也。
古師以妙光為所因付託之人非對告之人意顯身子為對告而非付託者天台以謂不然云云今謂古師以妙光例今文殊為所付託則可以身子但是對告而非付託則不可況經言因者直所因之因謂因妙光而為正說豈便作因託傳通而解近於太鑿此古之失也。
法華所以異於餘教者謂其記二乘談遠壽也故明授記二乘獨出今經雖楞伽方等有授記之說而別有所以此外無有也雖然其如二乘之人於法華得記之時純成圓機已非二乘矣至於調熟功由昔教安得獨彰法華邪曰今未必以專記二乘為功而以獨顯一乘為妙惟其一乘極唱故無間於大小凡外皆悉會歸佛道所以稱妙也而特言二乘者取其難爾亦是以昔之無顯今之有則知昔所無者機教未純也今所獨者機教歸一也較其優降孰與為至哉雖調熟之事出於在昔而功歸法華益昔之所用全由法華同體權實施開之妙故推功有在也世徒知記二乘之末而不知其本故於是表發之若二經所記文固言之但要知所以密對斥奪果何如其義如別釋。
經頌此土六瑞於中獨長出天皷自鳴表無問自說者記者申之云云謂無問自說者言其事大理妙無能問者即方便品初從定而起告舍利弗等即其文也所以於六瑞中長出而獨表何也以是一經之要本故也若言其要亦有方廣及未曾有等則六瑞既表之矣何獨表此乎曰此固有由也以其此當廣歎略歎之始略開三顯一之初該於一化有權有實等一一妙法而無能發問者故佛無問自說表之以天皷自鳴即一經之根本有在故也所謂方廣及未曾有等總在其中無勞別表也。
夫如來成道有修有性以修則積功累德以性則稱本自然然非修無以證其本性非性無以合乎自然此成道之大體也故今言方便道則積功之謂也言發真道則自然之謂也合而言之則理一而已以一家教門則通乎四教若三身之釋則約別圓料揀例顯可知此大有說在姑略釋耳。
前既已釋彌勒伏疑之文此當更釋文殊斷疑之句謂文殊因以彌勒伏疑潛而釋之若論發之於言正當顯釋何云潛耶謂以今文正當顯答上問而潛釋當文伏疑爾故復曰釋云等正謂顯釋非潛釋也但如此分而析之其難釋然奈何昔人自生曲見非盡心探[泳-永+賾]亦不能至也學者其詳之。
方便之名名通今昔品題之旨唯在於今惟其名通今昔故以三種方便釋其名前二屬昔非今品意後一唯今乃當題旨抑為彰開顯故兼出前二以為所開若至今經無非秘妙也又方便之義雖有三種並約三教雖俱三教今明開顯故秘妙方便非體外權既非體外權即是實但如是釋了然可知云何昔人乃以昔方便之名難今經之實以為名實相乖題文不稱耶論者於是云云曾不知既以方便在今旨歸秘妙何得却以昔權為難一不可也又政使義兼前二今經開之無非秘妙奈何以異體之權對同體之實為相乖異二不可也又方便名權權義名含真實一義未稱斯題安得以彼易此三不可也且以三義格彼舊非如其題旨具諸義章(云云)。
由開顯而知秘妙可也如在昔圓人既不由開顯而曰亦見四種無秘妙者其何自而知之邪抑所謂四俱秘妙者其相若何今謂四教所詮不出十界圓人既了十界百界三諦圓融雖未開顯則四俱秘妙可以類推知之但於昔教未開顯故不得顯說相即之言此初心之人所以未免有謂圓隔偏之情者良在此也然則既曰四俱秘妙而又曰謂圓隔偏何也此但通言耳亦未定其位也要以初心文驗之則其淺深有歸矣若在昔密聞開顯與夫得意圓人則又不在兩者之限故知根性不可一途。
一切法一也而並得作四句言之則其理本自圓融開顯之旨正本於斯奈何古今諸師於法界體上開顯之後而竊竊然守一偏之見各以為實互相是非曾不知法體圓妙未始膠於一端豈其理哉正如摩尼映於五色雖隨變現而實珠體不當五色今此亦爾雖諸師偏取亦何甞當道理邪然則天台達此理故常得其全諸師失此故各守其偏是否於是別矣舊以如來甞依二諦說法約此二諦以為三門(云云)其說雖不足以釋今方便然以通途大體示漸入之義亦不無是理苟能依之修入是亦一轍也何往而不可哉故今存之以見通論但不可以入天台規矩門戶耳。
嘉祥以身與乘各作四句云云記者以一家規矩准繩評而斥之故一無所當又立三種法輪以華嚴為根本乃至法華為會末歸本亦大有所妨評之亦略如今文(云云)若論嘉祥雖別有建立必是未歸心之前故有今所評後既歸心天台故有頂戴法橋伏膺甘露之語往往章疏已行不復改轉爾今所斥者令知同異得失而已非實斥其違背也亦既歸心正不必須改舊章正其名分殆似區區然如此等文宜置是可也而必云本師所師者恐誤正使欲正其稟承亦何必乃爾況此前後言大師處不一豈必一一改邪文以四句偏於諸法則諸法未始異復以諸法通於四句則四句未始同未始同故非一未始異故非異非一非異義頗難明故以三智照三諦境等攝令可攝識故曰一空一切空故一切皆實等非遙觀玄覽曠蕩高明者其孰能與於此又曰須曉四句只一法性者謂一法性者理也四句者體上之義也以法性之體不違諸法不受不住不入則其體無自性故權則皆權實則皆實以四句觀法性則法性未始一以法性統四句則四句未始異既不可以一異求之則不合不散不合散故徧於諸法所謂一一名字一一句偈等皆無非法界法界故一如一如故無礙此所以如十不二門說故以十門言之則皆可說以不二言之皆不可說說而不說亡照一時妙而已矣。
以一經皆方便其為方便也大矣良以方便者果上之化用化用莫大乎同體權實施開廢三是為今經之方便也故曰序中證信發起方便等云云然則方便之名雖題於一品方便之旨實通乎一部而特不言今品者方便之首故不待言之也其體既即真實則非體外之權又安得以方便對難哉而曰法華一部方寸可知者如向旨趣莫越乎一心若了一念則一部經旨皆須於自心識得也所謂誰肯以三界有漏識心為今經所歎方便者正由不離剎那陰心而能顯於實相妙理故也然則十方三世無懷異求求乎此者也至於十乘觀法法華三昧無上佛果皆一於此理而已矣。
萬法起於理本十雙始於無住故曰從無住本立一切法夫理本者真如也真如不守自性故心意識等由之而起此淨不淨業所以轉變無窮能成事中一切諸法故名事為權要其所以非理無以立事非事無以顯理但一言於事有二一者迷染之事事猶理出出則非理雖非是理亦依事以見理二者修顯之事如後教行等此正能顯理故曰事有顯理之功所以稱歎方便者是也又曰理實何在心意識三無非理所徧處今法華稱性開顯即世間相無非常住故有漏等染淨緣起同屬於事罔不即理具如事理不二門明者言事理則總彼十門無非不二而二二而不二之事理也亦猶今事理一雙通為十雙之本是也誰肯云者謂捨是法華開顯談妙其孰詮此迷染識心為今即性顯理之教肯猶肯可之義謂於他教則莫可也。
行有進趣故淺深所以隨位位雖淺深而其法始終常定故問云云答意有二者謂詮理之教則無二詮行之教則有殊亦一往爾如教詮真中豈應無二若詮圓行豈應有殊又曰能詮之教亦無進趣者謂凡進趣皆自行言非必由教也若教詮之行則淺深常定豈得無殊乎故普門子亦云行有岐路則始終天隔解無方隅亦淺深隨類斯言殆見不特行之有異抑亦解通淺深故知同異之說不可槩論惟義所適彌爾者不達多滯名相。
行固有善惡而理無達順然則順於理者智也違於理者情也苟順於理雖惡而非惡苟違於理雖善而不善即今所謂行有違順是也故不二門曰逆謂背性成迷順謂了性為行令記則曰諸經地前尚自違理未開權故等所以必待開權者亦以其稱理爾故知稱理以開不稱理則非實要之開顯之說如是而已又亦可謂約法通收雖人天小善無非圓因據情的揀自別地前猶為逆修故知迷悟縛脫初無定法惟其情智而已矣。
體用之說有即有離離言其義即言其實若約離明義則體不可以為用用不可以為體用有差別體無差別此猶常情之論偏教所詮者也若約即明實則體外無用用外無體體不唯無差亦具差別用乃反是則圓詮妙解之謂也故有所謂體用俱軆體用俱用差即無差無差而差但相對為言則有同有異若融即而說則無可不可只如文云譬如大地一能生種種芽是芽有種種地唯一生性本無異也雖然而芽本是地故地亦種種全地為芽則芽亦無異故曰非地無以生等是能譬一異亦未始有定也奈何自昔宗途各自為說是非淺深紛然殽亂若夫四明則統一而兼得者也故不與諸說類。
前立四句各通一切則句句遍攝一一徧破今之品題正屬第三一句若今各對以分權實則向遍攝一切之言皆不成也故問云云答中初意者謂對論則第三句但是隨自他意未即為今品題其第二三意則若取開竟亦不妨圓融徧攝之旨但一往借彼結成爾既得四句各通諸教何妨別束三語以對四句無不可者云云。
法用者謂凡所用之法必有能用之智也能通者即教為能通之門通於所通之理也秘妙無別法即所通之理妙極諸法所以為秘也是三者不特施於方便品目而已凡是一化設教大體莫不該通偏圓能所理教等相皆可以令二義蔽之略無不在也故其旨不可不明又昔部中凡明圓教必曰部主在圓又曰部中論主雖是圓教等然必推主於圓者以其佛化元意本在於圓故也其偏前三教皆不得已方便之說但為助顯而已故曰更以異方便助顯第一義是也。
名必有體法之常也況今方便為用之大者豈得無體哉於是引或人之問曰設方便以何為體答曰以後得智為體夫言後得對根本智言也其法相本出唯識彼約十度言之則般若一度是為本智餘四法世俗說故屬後得智攝若唯六度則不開二也據補注引慈恩玄贊有此之說彼以果後利他說法能起方便妙用故以後得智為體信如其說則一切教皆爾何獨令方便為體之義是未可為定論也以今記言之即體有二義謂當體所依即實而權為當體即權而實為所依體謂即實而權則方便為當體指言教也即權而實則實理為所依權必依實也而此二義奚甞暫分一往約親依反覆以分二體斯得其當也若借彼以為說則合云唯一久成為根本餘皆後得其為二智莫大乎是彼又惡知之哉。
一經所說雖多不同一言蔽之二智而已今正宗之初將欲開顯說是二智必先殷勤稱歎所以發起眾會欽渴之意即實相妙體混然天然有在乎是稱歎之後早已泄機也文先寄歎而後絕歎者疏言之矣若不措言無能知者雖復稱揚言不能盡取意言之亦應先絕而後寄言各有在理無二也所以寄絕者謂寄則寄佛以言絕則非言所譏雖二歎不同皆所以彰不思議極致之妙出乎言意之表寒山子所謂吾心似秋月無物堪比倫者二言近之矣。
如來內證常住大寂定中未始出入政使有為有說亦寂而常照世教尚云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況吾佛出世大覺詎有出入之迹也哉然則云入無量義處三昧今又云從三昧而起者得非三世諸佛軌佛常儀寄迹表示言入言起爾所謂即入出而未始入出無礙自在彰解脫無方大用故曰此有所示等是也若也兀然頑如木石而不能應者又惡得為寂用無礙之大定乎苟知此理亦不必論夫事定理定有入有出有入出而未始入出者縱如光明入游法性定中不妨無說而說說已方出者又如三藏如來一日三時入定求可度機者是皆大小教迹各有所表豈可以定迹見如來乎今故知其不必論也文約四悉皆言哀從定起者記作哀愍義釋曾不若作表字釋之為近又曰安詳者謂安心實相而詳審不謬云也文釋對告舍利弗而便言因其破小智顯大智廢會開覆凡十義指如玄文中說者何也曰是固有由也蓋舍利弗於諸聲聞弟子智慧第一就其開顯則從智開智為易方其未開則小智而已因其小而惑其大則又從根為便故不告其他特告夫舍利弗者良有在也故曰因其小智開成大智等然則不言開則已開必始於對告中於授記等原始要終理無異轍故大師酌其意以開顯大體言之於一開言下遍具眾議故曰云云所以只一開權而預指開破廢會等十義為下正開張本故知凡明開顯大體必該人理教行開破廢會之旨雖則身子一人亦必兼乎眾義也舉一例諸則三周開顯莫不只一開權之妙而教廢行會情破理顯有同有異總在其中自非天台深窮佛意善達化源安知對告之時便有如是大旨哉宜深究之宜善會之。
經無結跏等文前文雖有而非次第今此牒云者當是引論因言之爾如繫念在前等亦是論有其文以見文言之殆無來自而記家失點致讀者遲迴故因示之。
方便為迹門之首法說乃三周之初末上便歎佛之二智者夫極理之境不可知故寄極智言之極智若明則其理得矣所謂極智者佛智也佛智無相有權有實實則自行照理之智此智極實際之底窮法界之邊橫廣竪深故曰甚深無量權智即自行道前方便有趣入道中實智之能故名為門此唯四十位真因之智所能悟入自餘七方便人不能測度故曰難解難入而特舉聲聞緣覺不能知者從執重者言也故以時言之歷前四時皆所不知法華開顯方乃知之自餘釋結之文如文可知不復煩引。
經云吾從成佛已來此成佛語一往與本門同而近遠則異故知是釋迦自歎文也後文又以成佛歎實智者若實顯本應指塵點劫前則曰甚大久遠今歎成佛實智故自寂場以來即便言種種因緣等則敘四時施化也故今從隱本亦且言迹而已若下文曰從真如實際中來而成佛道者則通於本迹以若本若迹莫非此道故也又曰如來知見謂能知見也廣大深遠言所知見也若論實智本非橫竪照無限極義言橫竪如函大葢大也今論迹門正約能知見佛眼種智言之故曰所謂開示悟入佛之知見等是也若兼所知見則言有詳略意有傍正爾非謂能所全不相關若不然者豈有佛之知見全不即三諦理耶又曰若論實智本非橫竪者此對揀思議之橫竪故云本非今約三諦圓融而言橫竪故曰照無限極義若橫竪如函大葢大等又復舊以此文對上料揀前後凡有三意一諸佛二智合歎者明體同故釋迦開歎者明用異故二明垂迹之本故諸佛先歎實今明顯本之能故先歎權三諸佛顯自行先須得實釋迦明化他宜先權引而互現出沒者將明體圓不偏存也然觀其所簡似亦巧而有理但釋佛經有恐過於巧見故不取爾又此及上文雖極歎二智有釋有結然未見所以妙也至絕言歎中方見所以指的妙境結成觀體等意委如後文云云。
引攝論言了義經依文判義不了義經依義判文如今說二乘等是了義教故但依文判其義自了若其餘文雖記二乘猶未決了當以義判然而經又有曰依義不依文依了義不依不了義是文為不足依而又何耶抑教有言以文定義萬無一得等則與論全違今謂後之二文無非是者論自一說不須和會又古師以平等意趣釋諸佛成道以別時意趣釋記聲聞等則顯此經成不了義猶須以義判定故知其說尤非盡理。
將欲絕言以歎道妙不先由漸殆於嶄絕故先述其由由前歎權實二智而來故或作寄言說令知此法極證在佛或作絕言說令知此法終不可以言盡故寄言絕言或可或否皆不失其宜故曰云云又須知絕歎之本本於何法故須明其境則知所以絕歎者不出上權實之法而已則又曰取要言之者實也餘句權也又舉要者結指之辭也餘句亦權實也佛悉成就則修道之極亦不容言矣各隨義便如是而已所以歎中前實後權謂從實而舒權也今欲絕言必卷權歸實故先權後實止止者正絕言也謂此法深寂言語道斷體不可說故止止以歎之縱慈悲為說聞亦不解所以止之也然皆以極故不可說也。
絕言之妙便合直下休去只如淨名居士最後一點猶有示在及為文殊所稱歎則已周遮不少況更於此廣陳諸法實相十如是法示其所以甚深境界言其所以不可思議豈不言愈多而去道愈遠安在其為絕言邪此唯懸解者可以默契非滯迹者所得泯絕雖然經既有言祖復有釋誰道不言絕言之妙。
諸法事也實相理也合而言之者妙境也證而極之亦曰甚深境界是道也凡諸圓旨莫不推本於是故記家以十義總括其旨謂法華之理本者一乘之妙也諸教之端首者圓詮之旨也釋義之開鍵者四釋之要也眾生之依止者法性之異名也發心之凭杖者無作四諦之境也迷悟之根源者一真如性也亦無住本也權謀之用體者同體權實也果德之理本者法界之性也一化之周窮者種熟脫之始終也五時之終卒者三德之旨歸也是皆與今實相同出而異名但得一意則十義皆明故曰以消諸異坦然明白是也心具諸法一中無量無量中一有情有理以理則一往平等無心則已本無增減以情則取著之心不具三千是情與理義不並立雖各言之可也今何不然而曰凡夫雖具絕理成迷二乘雖具舍離求脫等則又情理並陳何耶曰一往似異理實無違常言情理雖復各陳言其理性體不可異惟其不異故須並明所以今明十界一一皆言具者情不異理也惟其並明故義有相奪若情奪於理則唯圓能具凡九界心則不具也若理奪於情則無間高下莫不咸具而有情迷等言者理不妨情也各當其義無往不可奈何後人強生穿鑿豈其理哉。
法莫尚乎理理莫近乎心苟得其理則凡諸佛法皆可會通苟達乎心則一切理性皆可照了故曰云云謂今所明諸法實相乃一經之理本故法說所顯譬說所譬宿世所到久成所成至於流通弘之諸教會之莫不旨歸此理覺而可識則實相而已矣實相無相近莫若心苟達諸心實相不遠則心外無別法法外無別心所謂廣演於八年等舉不外是亦達十方佛事不離目前法界根機如指諸掌若心若法無非理藏所謂恒沙佛法便須向一毫端上識得也可不快哉。
諸法實相餘經固甞言之十如是法直因果法耳奈何今獨指之為甚深境界又為絕歎之境其旨何在邪曰法無定法顧其證得者何如耳言無定言觀其言之者何如乎此經既曰佛所成就又曰唯佛與佛乃能究盡又曰我法妙難思等是焉得不為甚深境界絕歎之境乎自非天台深契經旨亦莫能用也若餘經所言通途之理耳故不可並今經為難所以具約四釋申之以引證文則可知也故約十界釋者明此法之體徧也約佛界釋者示此法之證極也約離合釋者彰法體之難思也約位釋者顯唯佛之究盡也抑又指的妙境莫不本諸此者則又得乎本末究竟等之旨也故知今附經文特約經旨推而明之若失玄及止觀各自為說則又從彼部旨言也如今記文望彼止觀明玄有寬狹之義(云云)委如文釋此不暇詳也。
十如是一也而前約十界釋則十如是通於十界次約佛界釋則十皆佛界謂非相不相等意顯中道唯佛法界故也又次約離合釋而有自行墮他等異故約自行則十如唯佛皆名無上相等若對隨他等則通於九界以隨自故合隨他故開合則為一開則無量約此論三諦者則不合不散正顯不思議意妙在於此而次約位釋則以相性體三當於理性雖屬理性而實通十界故曰若研此三德等以後七知次第對於十信等是則十界為橫十如成竪若約理性則義復成橫所以理性言之既通十界始終不二故有雖在惡而不沉等言亦所以彰不思議絕歎之旨也故知只一十如兼於諸釋一一契經合旨可謂曲盡其妙也較彼諸說固不可同日矣。
至哉究竟等之言所謂了義之極說也奈何舊不知此但於十如本末處求故終不近致於指的妙境之說皆言之不通可不惜哉今謂只此三字正是究竟開顯之妙所以開三顯一者莫不由此理也故令約解惑人教等釋無不皆事者正以此也若極論此旨又豈直三一而已又何一法而不等何一理而不然但使有說無不皆等又何直有說至於說與不說亦悉歸於究竟等也然則還有出得是究竟等者麼有則試為道看。
大凡論疏之作雖各法相規矩體製不同然以所造深微不容異趣故會釋之宜也亦不必一一泯齊使牽強遷就則又不可姑亦會其大體爾如彼論五句意皆一一問起之辭謂何等法者直問十如是何等法也云何法者問其所以也何似法者詰其比類也何相何體法者徵其體相也但如是徵釋則今十如可得而明矣復各一一約四重明之有以見其法義大括包富也如記家一一會釋可謂明矣如必一一求其所以條理宗有歸源之說終恐泯而不通謂各當其理各自一說可也。
不思議未必絕言絕言未必不思議惟兩者併明如今所謂者始可謂至矣然亦何間於言說文字哉據論以不決定為不思議是亦不往示相爾若論不思議又豈直不決定而已哉要之決定不決定是猶思議非不思議也又以出過心心數法一切語言所不能到者是亦思議非不思議若論遮箇道理直須到與不到行與不行一切坐斷心領默契或恐相應有分不然亦難矣。
論以譬喻示不思議者其文頗難曉今為疏之初以色空示平等相則曰云云謂不以壞色趣空為平等道唯觀色即空乃為平等文言不異者亦應云不一不一不異即平等大乘也故譬之如明與暗共猶色空體即也彼不知者謂明暗異曾不知猶如月光與暗共合亦何甞異乎而月光非暗又何甞一乎如是不一不異而言共合又如日出明生不與暗共而暗未甞去明未甞來暗時全明而為暗明時即暗而為明如是亦不來不去不一不異而言不與暗共合也亦猶生死與道合而不一不異道即生死亦不一不異如來以是斷煩惱出生死亦不一不異故曰佛之所盡已盡所度已度所謂明暗不相除顯出佛菩提亦其理也如是明之非不思議乎記釋全與今異得失未詳。
不思議者理之極致也理之極致者無問世出世法皆不可以言意到試以世間果報事法以明之如阿含明四不思議云云又經明五道各一不思議等雖非理之極法之深者求其極致又豈得而思議耶只如世間根塵日用極其理本亦有聖智所不能知者如眼何為而見耳何為而聞等如楞嚴所謂本非因緣及自然性如是推求其皆出於本如來藏不思議一中無量無量中一是固圓詮法果融通之。
果上勝妙之用豈無自而然哉要必有理本於性具性具之妙不離因心謂之性德謂之理本謂之因理等皆其旨也但由凡迷不能顯發雖即未顯不可去無若也本無顯何所顯此則一家談性具之宗旨也彼不達者徒張果用之圓融法界之無礙䞉談重重無盡一一融攝究其理趣曾無旨歸與而言之只如性起不說性具逐為今宗所指斥也故曰云云又曰諸佛果上依正融通並由眾生理本益彼此得失互見其意耳。
文句格言卷上
卍續藏第 29 冊 No. 0598 法華經文句格言
文句格言卷中
大取小等不與退大者利通上二周者同退大者利通上二周者不與各具三根者同以至待時不待時等皆須一一辨其同異故知三周根性實煩且難非麤淺者所能分別委如化源論辨聲聞傍正中明(云云)以本性德言之一切眾生尚皆是佛安有所謂定小根性始終不變者乎但眾生迷真習小未開以來自取下劣則或有之故文云云於是引論明聲聞有四要不出二實一權一非權實云云天台準經望論列以為五四種同論名相小殊五者大乘聲聞亦曰佛道據開已新入者說若判有無則復不定謂有者仍昔以說云無者為熟為言又曰在昔則無佛道應化之稱於今則無決定退大之名論合今昔言之故列以四種爾但此區分冷然可見何必曲說於其間邪三周聲聞其本一也而入有先後者由其惑有厚薄故根有利鈍迷有輕重故智有明昧故曰云云而有回轉者謂其根性已定於昔利鈍未成於今而中間遇緣有善有惡故利鈍可使之回轉上下可使之易位如退大本鈍以遇善緣轉下為上元小本利以遇惡緣轉上為下故有所謂退大者利通上二周元小者鈍應在第三是也非關三周元定正被者也知此則三周傍正之說判然可明不費疏理也更須論其文旨來自疏記同異耳云云。
無明為障不為障破惑聞法或先或後之問雖是他人立義要亦其難莫通何者如今三周得入之機為先破無明為後破無明若無明先破則顯聞法無功若後破則無明非障今謂菩薩之機惑破先後無可不可如舍利弗等必因聞法始破無明驗開顯之功而或不為障者以圓機已熟無明先伏故不為障耳而大師所通知譬不出二義所謂燈生暗滅不可定其前後者以聞法破惑如啐啄然故不容前後而暗定為障此約惑障大體言也亦一往從譬而說若論聞法未必一向須待惑除如博地具縛者皆是悉應不得聞法耶然則聞法未必惑除除惑未必聞法此為直說若如記釋乃取三論師意直以自他等責障有無云云謂自一說可也。
三乘在昔有能知者因狹二經以難今經不知之文但其文相前後進退重複反覆頗難疏理今應作兩節釋之初問如上可知其答意者先引此經亦有能知之文一往以齊二經之難如文云云而義猶未顯故通約三意以示知不知之義使各有所歸則曰前明知次明不知後會歸知非永不知則知不知之說豈不綽綽然哉但恐執者猶未遽伏故又身子下重引今二處不知之文為難於是復申之為二先引教折非則曰若執二文等云云謂知不知皆佛境界者彼經中意大率皆然已如向示云云次立義融會則曰初葉有二等得此二意則申釋不難云云文又以權實申之因引舊人四句為說今亦不取但直判之而已云云知其大略如此却不妨取記釋之文詳之可知不然幾紛如也。
一家之論華嚴其唯四焉曰寂場曰時長曰盡未來際曰法界或六種曰海空曰母胎言其說時長短名相所出並如文云云名雖有六其實則四如華嚴海空則或屬時長或屬法界如玄文云云其母胎則盡未來際所攝然以所說教則寂場兼別時長同其部類結歸後分爾盡未來際既同此經常在靈山等則唯是圓頓法界則圓理而已但時長一種言時通局不定或謂齊般若據今文云云或云通涅槃據像法決疑經云云今謂後說是也祖不云乎如日初出先照高山日若垂沒亦應餘輝峻嶺據此則譬類本同何容異指但說時通後云時長爾其如今文曰結集後教至般若來者此約發十大心義當般若從文別指云爾非通論也而或以隔絕法華為妨今謂此亦不害但宜聞即說何必徧通通處即是何論隔絕斯皆舊論之局也要知如是而已。
時人只知以施開廢等釋法華曾不知其意果何在然不知祖意則不知佛意今故曰為實施權等夫為實施權本為顯實開權顯實所以明權益權不明則實為所蔽實不顯則理無由彰故權名隱實者潛也實得以彰者顯也是潛之與顯其在乎物情而已所謂常住本源則一乘實相同體權實未始增減故今所以示也又曰未開之前等者追示法華已前實意未彰故都無施開之語但說宜權之言是亦取意云爾未甞實道也故曰法華之宗致極於此者也實教之源由本於此者也釋義之旨歸會於此者也眾行之府藏聚於此者也此者何也一乘實道而已矣苟能依而體之則教不徒施行不徒運其可不務而知之乎佛法固無彼此於無彼此而說有彼此者有真此者在於無勝劣而言有勝劣者有至勝有在真此者何心法是已至勝者何佛乘是以今經所明者心法所顯者佛乘故記以十雙辨其異相云云則其所說皆佛之境界不離一心益理之當然然在他經固亦甞引物希嚮不無偏贊之文較之此經終成不逮非徒黨情之論亦法爾然耳。
法華開顯之妙所以超絕一代者姑就迹門法說言之不出有三一者法體即十界權實法也在佛則權實二智在法則諸法實相是為出世之根源設化之大本率由此道而依之起用也故有如上略開三顯一寄言絕言稱歎二智所謂諸法實相等是也二者化意即如來一化之大意也故以時則五十年之施化以教則權實而有施開廢三之用故有今文正開三方便示一真實諸佛隨宜說法意趣難解等是也疏於文前以人理教行四義稱之者益開顯大體不出此故所以隨宜所說為開方便者正指昔所施之權是開權義也是法非思量分別者或作結權或作顯實即後章所謂是法皆為一佛乘故是也顯實則唯佛能了結權則佛意難知故稟教者謂三在佛則知一故曰今開三為一弄引如欲取之必固與之即其義也三者理智即來至今經化道既成佛懷斯暢得以開顯一乘之妙故有所謂諸佛唯以大事因緣出現於世所謂開示悟入佛之知見等是也但其文旨浩漫隔絕難曉今撮其大節作三意示之遮幾學者知經旨之源流佛化之大槩也。
佛之知見即今經所顯理一也夫理不自彰必約諦以明理諦不獨顯必約眼智以能顯故以一切種智之為知則以佛眼圓照而為見知見雖異其為中道之理一也此理何在在夫四眼二智所知見處當體全是而未始暫虧故曰眾生若無佛之知見何所論開由是言之即彼四眼二智於理無非佛眼種智點萬像森羅當處即是真空冥寂當知二境只是一境一境而有二見一境二見故非二而二二見一境故二而不二此所以二乘見空之處今開即見中道之理六凡見俗之處今開即見第一義諦菩薩建立俗處無非即是不思議理開顯之妙旨在於斯故曰為令眾生開佛知見既曰為令眾生則所開者九界也又曰佛之知見則所顯者佛智也故知佛智不離九界即九界顯於佛智迷悟同源開顯一致寧得非妙耶。
即智為鄣即鄣顯德不獨此文為然凡約圓明惑莫不皆爾此明佛之知見本是性德而必云開者良由二惑當體為障故須即破而開即開而顯性德之理當處全復故記明惑體如是也何則所謂惑者只一念是一念迷則為惑一念開則為智本無二法也所以念體即是者是性德而已三千未顯驗體仍迷則是體而非理也非理者未可使為修德顯出之理是猶迷染之事而已非所謂理性之是也雖有是非而無定是定非之異雖是一體而分能迷所迷之障不唯二惑區分抑亦德障莫辨故曰難可了知須知此數句凡一家所謂事理修性一體相翻之旨盡在是矣不可不深味也如箋難家騰古引文之說非無其理要之止是隨文消釋而已未足以見大體也詳之可知。
此明三世因引華嚴九世十世等料揀十數之旨不出二義謂數圓理滿故至於九世只三世三世只一念剎那剎那皆晝過未則長短相攝顯不思議云云記又明三世十方剎塵皆說則曰讀者但云剎說眾生說不知所被者誰今謂此亦難明據理只合作此云使疑者便了若有箇入處自當得之今既有言不可無說據記者意一往以斥佗家雖云塵說剎說彰不思議圓融之意曾不知所以圓融不思議者果何謂乎且以能說所被近事而反質之意不在是也不得已而示之則曰良由不思眾生剎性等是以性同顯其理同理同則事同事同則說等故曰若得此意彼此互明是也雖然好箇塵說剎說却向言下死却何如當時只道箇所被者誰不妨疑殺天下人今作此說也須救得一半開顯之言有二一者施開之開二者開顯之開今文即初義是也故曰云云謂以施為開所以為顯實之所等雖分二義其實一意爾又曰況權是實權等即今次義也謂昔不言三是方便故方便門閉今指權為權則方便門開知非究竟即須顯實也實何所顯亦示其權而已所謂示謂指示示其見實之處是也又下文曰凡云昔者皆具二意等謂初義同上約已開說故亦同也云云然則何以見權全是實曰仁者自生分別爾分別若忘實尚叵得權何疑哉此須自會可也。
諸佛化迹種種與夫誓願不同固不可一槩論如今此文以其理則無不可者所謂一佛成道一成一切成法界無非此佛之依正等又曰一切眾生即涅槃相則同日成佛即日滅度不無是理也至於曰我前所言謂得人身者耳不謂五道也若三惡趣要必先化令得人天然後乃可如願等故知其事則有可有否雖然政使同人天身又豈盡能同日成佛邪如龍女等亦有即身成佛者豈全不得邪是知經教凡此所說言各有謂豈可作定論邪只如諸菩薩因中發願必曰若有一眾生不成佛我誓不取正覺然則眾生未成佛者何限是應不當有佛取正覺邪如須扇多佛當日成佛當日入滅又豈當以餘類言邪至於此經則曰若我遇眾生盡教以佛道等則固未嘗異也由是論之則佛佛道同者平等意趣也化迹不同者別時意趣也故曰言各有謂不其然乎是亦諸佛境界固不當以情量分別。
此經以低頭舉手等人天小善尚皆成佛者今疏明之云云言其旨大略有三一者善體本融謂凡善出於事事出於心心出於理理必融泯體是佛性故有所謂此應明三佛性義等而記曰水流趣海法爾無停火焰向空理數咸滅則極於理之謂也二者願智所熏則曰為山始簣合抱初毫等謂初發心必期大道如志在為山始於覆簣苟遂初心安有佛道而不成邪其要終之謂也三者功由開顯謂凡法之大小無問微著苟極其理稱其性則莫不皆妙者其惟開顯而已要亦不過前之二義惟其無法不妙故妙莫大焉凡可類知無勞別釋也。
通言開顯法無不妙論其心行不無收揀豈以妙法一槩言邪故論明童子戲沙雖世間微善若心無分別則何行不成此則通收若以麤心凡夫及小智二乘對執心行此則須揀故曰云云是亦論中兼彰斥奪之意但揀常情善無不妙政不必論夫開與未開酬與未酬若一一細較恐失大方記又曰縱有宿善如河沙等則似太徑庭但如後說善體本妙隨執者心等則無不可者今斷之曰經中說底童子不知童子為底經中言之惟其言之所以名妙惟其不知所以合道太分明生各從所好。
心境之辨頗不易明麤妙之言若為定論然心境甚通今且舉一端明之如以十界為境必以三智為心約此以論麤妙開不開等云云要之雖有四句但開心麤境無不轉若境麤心妙境則隨轉其理可知亦可義配奪人不奪境等四句如境麤心妙則奪境不奪人餘句準知又人境互論相奪者如為物所轉則境奪於人若能轉物則人奪於境義配如此未必盡然若夫開底轉底奪底要在當人始得初不干陀事一乘之教何其該深也若此莫不本乎性始乎種起乎緣成乎教其於是偈盡之矣故曰云云夫性者無性之性也以性本亡泯言之則性離之性以絕待一性言之則中道之性兼而言之則理性之本也照此理者是為佛種則能生佛果之種也生不自生生必由緣故以教行為緣則出世正覺由之而起亦是由緣了二因故正因佛種得起正因既顯則佛果斯成還由果成而能演此一乘之教此所以為未來果佛顯實之一也理性種等餘莫不然文特出此耳。
佛世滅後根有利鈍故經教文義言有詳略如今此文以佛世根利直言無性而已機緣領悟當下無性是無一切性無性亦無便能於一實理悟入本性二空更無別有也滅後根鈍既不能爾必待四依推明此理然乃修入於是廣以觀門焉如曰一無性言具二無性等如是二空言有前後用在一時一空一切空靡不皆空是空亦空故曰不思議之二空也又曰若不了等者是知一家立此二空推本有自彰觀法之功也又曰故於實道須閑修性等者益圓實觀門必須修性兼明方彰性德修顯故曰云云推而不入等則又據最鈍者說故須兼推三假加修萬行正助合行必入而後已方得名開不然豈從示浪說得名開邪。
問答意者謂令四句本推緣起理性本淨何亦用之答以性本無生何問緣起若起計謂無問理性於事於理但計謂實悉須推破及其離性事理俱亡何獨推修而不推性邪若得此意則止觀三境之旨從而可明故推緣生者尚兼續待又豈直因成而已故知此義舊所未明自非兼本中智二論安知性相三假之說其次揀顯為利根者開謂開顯也故不須此所謂中論四句觀法但被末代鈍根是也。
疏釋佛種緣起之文今隨要提之文云於正緣中須識性種者謂種分性類緣通染淨而理非染淨云云次釋中道無性已下文云立本無性為本性德而曰今種即性家之種者為明性家緣起故以種言之然則雖曰緣起而不即緣起雖曰性德而有種義從容言之當是性類之間也故有如前十界理性俱性並種之說此下明染淨緣起者染中由無明故為法性緣而起九界即前性種起於眾生亦是真如隨染緣義次明淨緣即由聞一乘教起一乘行而成正覺其義可知又無性下約三因釋以緣資了對於正因是約功能相成說也若論行體則三因各三即修德三因也種果既成則一起一切起凡果成相依正主伴等無不皆起起即成也果乘既極則修性一合無復分張全是理性三因開發始終不改故通名性是則修性因果具在斯文大體可識也若具明修相委在止觀云云次復追釋修性俱推自他之義委如性相三境章其率結成緣起佛種等義歸於始終一如而已(云云)。
言有理同而義異者如言諸法實相則不疑言世間相常住則疑得非狎於常見必以生滅遷變者為世相故忽聞常住之言所以疑也豈知二五而不知十之蔽邪因即經中二句反而言之曰世間相常住是法住法位或遮幾顯然抑將問之曰若實以世相是無常生滅蔽於常住者斯謂情見何關經旨則開顯理一之妙應反非邪昔人不云乎至論妙解乃反常情從理而觀斯得之矣但如是會疏記之文當迎刃矣苟為不然從教疑過一生經特先言法住法位者示其本也世相常住者會其極也若論法位本自有之眾生正覺全理為事悉不出如此如所以無二也世間相常住者即出世正覺眾生世間皆世間也既皆以如為位則位外無別相以如為相則相外無別位故若生若佛皆會一如之極此所以為理一也但如是會不妨混成而記有理淨已淨之斷理是證是之辯又曰染淨迷悟分定局限相殊性一以悟顯迷以修驗性借喻證理等說反覆諄悉曾未聞直指之言殆似心疑辭枝今以楞伽一文會釋之如彼釋一切法常云相起無生性無常常故豈非相即緣起於緣起處了本無生即常住相更無別旨也方得謂之相位一如生佛無二世相常住事理皆通豈不妙乎然而說主非不知之如曰相約隨緣緣有染淨緣雖染淨同名緣起至此疑缺文未盡今應取餘文足之如曰剎那性常緣起理一也緣起法亦本無生方與楞伽文會也亦見相一體常之妙而言之不盡者意在學者思而自得亦既此意發之於彼故得以略云今既欲圓顯其說則不得不以彼釋此也究宗學者以謂如何。
記問意者還只是以位可同而相不可同故復揀之云云其答意亦初且順問而曰緣雖染淨同名緣起即此一句深有旨哉由向言之但於緣起處了本無生則自然常住其理等矣故舉波濕喻云云既全濕為波則全理為事事相無生則體即常住故曰相與常住其名雖同謂眾生正覺兩處之名同也而染淨既分則例如位亦應有迷悟之別何獨相耶故知波濕同異必俱四明所謂以水清後還是濁時動用是也例染淨等則世間之名亦別但今取同義以悟顯迷以淨顯染常事與常理其致一也故云理一然乃以開顯質之又以信教改迷而覈問之若亦改迷豈得不信意令學者忘言領旨也。
前以眾生相位皆如為常今以陰入對三因即離為常雖假實不同皆世間也雖相因之異其理亦一也但言陰界入則理境稍親言不即不離則義復融顯抑三因兼順修門復符上種性義故約此重釋也而言六法者文出大經助釋於此也只是五陰加神我爾應言三因不即六法不離六法今記釋偏言者文玄見其意如正因於六法理當即是故但言不互則不離可知緣了與六法修不即性故但言不離則不即可知若知六法不即不離則顯陰界入三元無自性無自性故體即無生無生故如如故常住故知五陰相常其旨愈明亦顯前釋皆煥然也。
文句第五
佛身應相說法前後固不易明而經論異出宗途破立抑復難曉如疏引小雲師說以三七日為已說法華據今經宿王華文為證以今言之謂於華嚴或說佛慧可也非必三七即法華也記準彼疏以法華即華嚴論又以二七日表應佛說等是則進退皆非若以為華嚴不應表應佛說若以為法華應同華嚴何謂法華應佛說邪斯皆有失圓意故引雲疏並而斥之意彰法華亦報佛說但今即劣辨勝非直華嚴瓔珞身耳故引本論為證又以古德云者則顯二處皆非乃成法華法佛說矣故卒以理斷之曰云云由是言之則今所判視彼區區妄有破立者相去遠矣。
索車一譬教門論之舊矣其難不過謂索大索小之異以發言索則慇懇三請文有請大者以譬本則曰志求佛道者以正譬文則曰願賜我等三種寶車者此其所以持疑兩端而莫之能決余以謂此文言之審矣而說者莫能用耳夫文既明索義有三則機情大也口索小也然機情時未必口索口索以具機情故機情通昔口索唯今口索既兼機情則有大有小故今問曰昔出宅索三等謂口索時必兼機情故牒云爾然乃據文為難曰如先所許此乃求三何關求一是挾口索以問機情也答則曰出外不見等則以機情酬乎口索之問也謂方其門內許車之時本許三車及乘因車而出門外則不見所許之車是必知有異途異途者則已知其將賜大車也則此機情已有大意但口索不可便請於大只得就昔所許以要其異意耳然則口索雖小而實機情在大故曰亦得是索一也故曰三索咸扣於至聖赴亦自分於顯密等又曰情實口假等皆其意也但依此文直申昔難自可了然何必他求若欲委知則有索車義章(云云)。
生死者輪回之境也涅槃者安樂之法也又生死即有邊涅槃即空邊今以生死為夜涅槃為日為生死中有涅槃邪為生死外有邪苟未親證則若中若外皆非若得悟時則若即若離皆是惟其皆非故未免疑情除非得悟此疑方遣所謂得悟者契證之謂也又以生死涅槃異故俱為夜以生死涅槃一故是為日是一是異亦未免疑情除非得悟出此一異如日之出此疑方遣所謂得悟者良未易言要必履踐然後乃契耳而記家乃以教相云云為說學者亦只作教相會去所以終不知其妙處失之甚矣可不知哉世人學佛法者有二種雖隨其根性各有所尚較其優劣與其草創習大者不若漸入者為勝蓋草創入者於其法門容有未了若自小入大從微至著者則大小法門靡不究習故一一備至也以類聲聞入大與菩薩入大者別然若較其利鈍迂直淺深則又不可既論此其大體餘如別釋云云。
一無上道之言誰不言而知之非經論廣明其旨祖師引而申之孰之法門廣大該攝邪聞其如是只合便受用將去却有箇相應得力底時節到得其時要揀偏圓論淺深却不難苦於初心輙便論之似太早計只如揀偏從圓不知偏圓俱失此亦學者之病餘如記釋要知者任揀此不暇詳(云云)。
如來十號是彰佛佛具十德也因為之詞曰如來十號佛佛皆然名不徒彰所以名德十德既備萬德則圓因名慕德可弗思乎豈徒知之非苟慕之佛何人哉在我而已但反諸己絲毫不虧要在當人晞之即是觀心樣子何以加於苟為不然自生退屈。
嗚呼斯皆祖師急於為人解惑生信也如此惟恐世人於經教中有是多端疑蔽之說苟不誡勸或致生謗為害非輕故不惜辭費聊復出之毋誚其若語諄諄也。
經言唯有一門又曰以佛教門則是理為教所詮教望理為門也故知不許唯理單教為門若各則之則門義不成文明車宅二門者謂於門處得車故宅亦名車門但出入有異大小不同如疏先明二門之別云云而後徵二門同異故云若宅門異車門等亦不言其同別是知不可以同異定其實也然則其意若何記文固言之矣曰大小異途故別開小即大故同斥則車宅永殊開則二門不異等委如彼釋(云云)本無今有之說義不易明亦無定論記約大小乘則言之各異以大經四句則釋之或殊其引古評難並見於今記云云如曰本無之言人之常說斯為至難又曰釋不當理涅槃室傾是故不可以容易言也文先引章安之說則本無今有者乃常即無常以謂文義雅合今記正說則曰應言煩惱無始等謂煩惱菩提其體相即則俱無終始用有相翻則本無今有等各通二義是則菩提亦得云無始之始煩惱亦得云無終之終全體起用雖無始終而有始終若全用歸體則雖有始終而無始終約圓通論其義雖爾若涅槃四出之文復自一途非今可畫至於無明無始之說義如別論(云云)。
宅以喻三界言燒可也門以喻教謂由之得出何以亦云於所燒之門邪文因以料揀引舊斥難云云今釋曰門有楗有空云云謂楗可燒而空不可燒以喻合法則教從能詮有可廢之義故非是常理本無相則不可壞非復無常今從門空處而出故言從所燒之門此猶約小教云爾若約大乘文字解脫教即常住則達燒無燒始可曰安隱得出也而記曰大小色教並皆是常者意以大小雖異色本一也從一言之亦得是常但約即不即義云燒不燒其實佛法本不可壞如魔豈能燒佛譜邪。
身本是陰兼於色心今對心說故唯是色而文以五識釋身者此下並為帖釋經中火逼身譬故與諸文不無同異何者約逼身義亦兼於識也又此識兼五意識並得名為同時意識而曰俱受苦境非初剎那者蓋其識本通初後此約俱受苦境以說則非初剎那未分別時也唯能分別成於三受者覆釋上俱受苦境之義則次剎那是而已而不能以此意識成觀亦取其心不厭患義也苦起厭患必能修觀後文所謂創心修觀以第六王數為法觀之始此能不能所以異也四明則曰以由此心能起忻厭作善惡因是也故知此等文相實不易明奈何欲以固迷之說而釋此旨綮之文哉多見其曲說也。
門一而已由此而出此曰宅門門固小也自此而入彼名車門其門本大以無機故名為狹小此約大以言小非實小也開小即大理不異焉所以疏約通別釋者通謂一門該於教行理三別約教行理三各明一門雖有通別並約大言小而有知不知者謂凡夫人不但不知入彼亦不知出此不知出此是不知權不知入彼是不知實豈非只於一門約出入以分大小門喻空理一也自二乘出三界邊謂之極自菩薩入實邊謂之權若開小即大即此無非體內之權此權即實更無異也故二乘知出而不知入菩薩鈍同二乘者亦不知入利者雖知若帶教道奪猶不知由是論之不唯一門狹小之義明抑亦車宅二門甄分大小其義皆顯云云。
六心退義出於別教其難釋具如日本答問中已有成說自足依用但知見思俱斷非是常䄇則無可疑者縱有餘說亦不必強生穿鑿徒增名相耳。
三權一實權實之大數也通而言之權亦可為一如化城之但一亦可為二為三如使但有二車則有三是也餘例之亦三亦二等如文云云但不可云實通二三若以二諦三諦等亦何往不可雖然若言三權一實者常也俱通三一者變也變固恒通不可為常故知名相隨宜開合初何定論執者固迷耳。
圓詮境觀不二及所斷惑本是無明從本言之合是第八識心今此猶云第六王數者以發觀之初其位尚淺觀不勝惑猶是見思麤惑常情故以惑驗位乃至未淨六根已來且屬第六識見思家之王數故曰云云然第六王數一也而與前文發觀有能不能者蓋各有所以前以釋心不厭患云云今約互相推排以明觀心則以發觀言之各當其義也然則發觀合論揀境今何兼數言邪曰始發觀心興所觀境心一往小別故不應混難已如揀境中辨此不暇詳(云云)。
得前料揀意此不足釋恐惑者不了兼助顯前義復略明之若論鹿苑出宅不見所許之車理應別索那得隔越二味至今法華方發言索邪使在昔有索既未斥失義復不可故因其口索推至機情則知索義非始唯今在昔機情已應有索但未可彰言耳所謂譬短含長義至法華之始是也故今以機情通前二味兼於口索復有通局顯密假實等義云云所謂假實者若在昔機情方且猶豫兩楹容有索大之義未論假實也來至今經既以機情加於口索故口索之下必具機情次第為論故有機實而情假情實而口假之義次第雖爾理非異時前文所謂將昔許三豈非口假乎以求異意豈非機情乎亦得是索一正言機情在大故也由此而知索車之義其本自明味者擾耳餘如緒餘云云。
大車所以喻一乘也惟其一切眾生悉有佛性故以一乘示之令其無得而得得顯本有佛性而已此性開發即顯實也故今此文先明子等次明車等車等即法等所謂等賜大車是也大車體具必明三法謂車體則實相之理本性正因此性本來具三所謂三諦也故有高廣之相此體兼備萬行莊嚴則眾寶莊校也駕以白牛則般若前導也又多僕從者則方便波羅蜜等外用也如是諸法具足謂之眾寶之車故曰三軌和合為一大乘以其能運也止觀約之以配十乘正本是文也運之而至登圓初住極於妙覺所謂乘是寶乘游於四方直至道場也故義例曰大車文中以思議相待而為僕從實相妙理以為車體等即其義也。
大凡文相當先大體次論節目名相雖略之可也如今此文凡涉二紙許若一一徧釋不勝其煩今從要略提耳文曰以車等故者謂子等故心等心等故車等以法等故賜與亦等而言各賜者隨其本習開示真實非謂習異令法亦殊要其所賜無非一乘若一人不徧不名子等一法不與不名等賜故知等賜祇是開彼三乘六道無非一如一如既徧則一切眾生誰無四方道場之分誰不理具大車等法然法雖本爾必待時緣故至今日方云等賜僕從等者唯對三德應於車體分正及緣對牛為了此則義當修二性一一復具三高廣不二今問習大乘者當量己心與此經文同異如何若即一句為是何句若一句即足何須諸句豈強騁文詞徒列車儀而無其實邪若屬對有由則行儀可軌使頓爾全棄則大小不咸失乘壞驢車必墮邪濟誰之過歟。
人各有心物各有理心雖不同理性常一故父果車是子理車本無增減但由惑情所蔽故生佛懸殊今法華稱性開其情蔽示以一理佛以不與而與眾生以無得而得故曰假名等賜其實何有也惟其人各有心故一心一切心心無有盡故眾生無盡有心則有理故一理一切理理無盡故車亦無窮夫理不徒理理必具德所謂河沙性淨功德法門皆惟理具故曰不窮不窮故不匱不匱故無偏無偏則等一之謂也若論此理從本以來未始隱覆尚不當開何閉之有但以無迷而迷為對迷故強名為開開實無開亦知開悟之後理未甞迷故曰悟本非閉到此亦無是子非子之別結緣未結緣之殊與夫度不度之異然則云爾者是皆約佛化門一期說耳。
佛為一切世間之父則下三土國邑聚落皆所統之處亦上文所謂其家廣大如來應化統而家之是也但上從同居兼界外以言今約寂光統三土為說雖所從不同皆如來化境也文言自體者本指實報恐濫下果報故借緣集從因言之文曰皆證道色心報處者非常途所謂證道乃如來極證妙色妙心之證道也故此報處亦如寂光事理之異既其處一故報處徧即寂光徧下三身土亦與寂光體用一致故云諸身與法身量同等故以鏡像飯器喻之言其體不妨用而有像飯之殊用不妨體而鏡與器本同一理二而不二不二而二其理如之又曰一切眾生等者復以生對佛言其一體但有迷悟局徧之殊其實遮那一性之體則未始異也故不二門曰諸佛法體非徧而徧等不然何由生佛一體感應不二邪。
事有自然法有自爾者三世因果之理也雖佛亦不能造作況餘人乎故曰有一道人問佛云云謂十二因緣苦惑業三出於無始相續循環往復未始間斷雖有佛無佛性相常然亦不得而加損故四種答判為決定答者以其理決定故非佛人天之所造作使可造作則非自有以知佛凡所說法自有因佛言之而有者自有理本自然而佛本之以為說者又如獨覺出無佛世自悟無生者其皆出於自然故也。
三門之義其說可謂詳矣於中出入二者正當門義所謂誰能出不由戶何莫由斯道也亦可由即入出義也而記云者恐誤應云別者義立可也謂其門能別邪正是非也若約教言別即大教人由教入理之謂別說似頗迂又曰從一色心入一色心者謂凡夫之人從陰入陰六道傳入云爾非出已還入之入記文所謂是也若約發心出界亦容有是義佛以度生而入三界則不在此限故知文義未易研詳學者其審之。
大車以實相為體以智慧為前導以眾德為莊嚴故今合釋大車無非三德故曰一相等謂無相之相無一切相名為一相所謂離念相者等虗空界無所不徧等是也一種者謂般若種智之種種無別種依理而有種亦是契此理者即中道之種此二合故能生解脫常樂之樂若論三德事理修性當體即是靡不該攝非收羅而為言也今云爾者順攝法義故非別有法為所攝也亦是帖釋車義言爾。
文句第六
眾生無始常居三界本未曾出而曰來入者釋意不出有二初謂約事則以發心退還名入如人舉足出門是也約理則以本淨為出因惑而有生死故入其理明矣若論三界本唯一心初無內外因有迷悟義云出入以義言之可也文約理惑對論其義足矣而記又併約大通發心之後明之抑何以異耶曰通別之異義不相違初既約別明義不妨從近兼通此說如曰我當見苦斷集等此以小望大故小為戲論極而言之除實相外餘皆戲論以此例之雖同在一時不妨事理二解(云云)。
佛種之說旨不易明豈特諸文言之不一而此中亦難定論如文以淨名煩惱為種謂之境界性常途則以煩惱即菩提為了因種此特異一也抑境界性的屬何種二也又此中通明三因佛種而記家謂是正破緣了三也又復此三因者有可破不可破義與夫進否之說如何分別今釋初意者須知淨名之文有通有別通言三德皆為性種可也而此云境界性亦言其性種爾故經列多種謂有身為種無明有愛為種乃至十不善六十二見等為種則該於三道三道是所依境界復云境界性非更別指也別則取煩惱為種敵相飜對即是菩提故知是了因明矣至於今文亦有通有別通言三因皆為所破如經所謂則斷一切世間佛種一切之言何所不該緣了既為所破安有正因而不破邪別如疏云若不信小善成佛即斷佛種不信之言豈非了因破不行小善豈非緣因破謂之正破緣了是也若夫正因則非破非不破可也而又曰此經徧開六道佛種若謗此經是亦義當斷正因種故知三因通別不足疑也若論破有可否者理而言之孰為可破孰不可破如以一家圓宗三因無非性德性德豈當破耶使如向說既謗此經則斷一切世間佛種何往不破若修性相奪則緣了得有破義正因則不當破與不破此說得其從容餘如類論云云。
凡言謗經而得報者旨在勸信非資誘愶聞者但當生信足矣得報有無不足計也如其果實而不敢謗者是應不實而必謗邪應知罪報乃在心謗之地非關經為其緣記雖云云理終未暢今說如此未知如何論者更審之。
按大師釋此品首騰諸說略而不破記者私謂雖不承用亦可助釋今品中意但諸說義有得失於中去其失取其得者用之如彼以人天二乘等為一往以背大後至於轉教為隨逐以法華為畢竟無非是者於中細考則或有違所謂玉屑非寶是也若例而斥之頗似迂闊況全不言不破所以若曰一往非本懷畢竟是宗極亦應言隨逐則不舍之意斯亦可矣。
諸佛化道體一用殊以體一故無可不可此經論所以有平等意趣之旨佛佛道同之說以用殊故彼此不同今文所謂化緣別異是也如舊以無量壽佛而合長者大似絕無交涉故記委斥(云云)。
雖復煩辭要不過向說耳而云彌陀著敝諸教無文惑者難曰彌陀亦有丈六之質非著敝而何此所謂癡人不可說夢其不足與悟也記又曰縱他為我身還成我化我立他象乃助他化斯可謂無妨之說也夫結大緣之始其為發心至矣以其所聞莫大乎圓乘故以法例土以土例機皆無過上者也故曰云云及其一失此心流轉五道與夫本志相去遠矣雖欲追復不亦難哉其可不為初心之誠乎。
佛與眾生天性一也猶父子然父子之相攝也猶機應然吾見子背於父者矣未聞父背於子也故以捨壽而背子而心未嘗背也以喻眾生背佛者有矣未聞佛舍眾生也類今機應亦復如之故曰眾生不感佛故去世還是子背於父非父背子也而國有己他者自佛言之雖他國猶己國自生言之雖自猶他也故曰涅槃法界是佛自國得非自他俱自乎生死五欲是為他國得非自他俱他乎故知國無自他惟其人而已矣。
夫三觀者即一之名寂照者體用之義體用既立則又有出入焉有反對焉是不可一揆論也如今文約出入息利以明觀心有曰二而不二為入等是直約體用明出入也次二句約體用相即故反而言之惟其即體而用寂而常照則二亦名入從所入言也即用而體照而常寂則不二亦名出從能出言也亦是無量還一為入等又約二諦言之無可不可也今謂雖有多意總只是體用義但初後義正約體用以論出入中間一義既約相即則相帶以論能所故知四對初不相違要在條理耳。
一往據今文似以法華攀附諸教其實非也正由古師以法華不明常住法界謂不如華嚴涅槃故一往引同以格舊說爾故記曰云云以理言之圓理雖同論其部旨則法華永異義如常判(云云)。
又法華結會始終諸經但是取與法相而已其實根本施化出於今經故記曰今經意在結會始終等又曰算數孔目藏在此典行頭取與散在諸經是也餘諸文相記文詳矣。
凡昔教門法相名義至今經者莫不具乎同異二義然後為得如釋吏民童僕有同異二門云云記曰跨節為同當分為異等謂所以同異者凡三義一者當分跨節已如向玄籤中示云云二者同體異體亦曰體內體外言夫權實二法而已由今昔異故同異所以別也若論其體尚不當同況得言異今云云體者亦一往約今昔開未開異假名二體爾三者施權開權以施權在昔故為異開顯約今故為同所以異無別異施其所同同無別同開其所異開其所異異未甞異也施其所同同未甞同也究而言之本非同異隨其施開或同或異尚何同異之足云乎亦一性言爾故曰只一吏民義當兩屬得今三說可以貫諸自昔異議於是可平苟得其要無煩詞費也。
中周譬說四大聲聞迦葉為首開顯既竟於是迷窮子一喻具領一化五時有齊有深齊領領今日化身事亦齊已分領探領領法身地上鑒今日事亦名取意領是也以見如來於我設化非始今日其恩深矣但前未彰言至於鹿苑方詳開二領即自鹿苑誘引為齊領亦可通前華嚴也又以他日下為探領亦通於後也推而言之並通五時大小以異故曰又以他日下取意領法身地久照方便此雖局小通言不專於小故下復有合兩始終為一始終之釋所以合者意在各明五時是則探領亦通於大也由是言之齊探之文不出約於又以他日前後分之齊探之意該通上下則各論二領若兼文示意則探領必兼於齊齊領亦兼於探理必相有也但經文從略且自鹿苑而分疏釋必佯故該前後進退得今大節則自昔紛擾之論遂可疏通一化二領亦思過半矣委如別論(云云)。
舊論探領所以難者以文言久照方便則所領唯小叉曰久知大小之機一三施化則所領通於大小故自昔所以論也今謂此亦不難直斷以二言曰探領唯小者據鹿苑當文言也亦通大小者約標章以為說也故文示取意領法身久照則不得不通大小言之義之所在更何說乎但釋他日之文頗以交鎻難見細詳可知。
一往觀釋他日之文有所謂二自三他等者言似迂闊細尋其旨一皆有歸非虗言也昔人有謂支離簡易者是矣文言他者謂以二乘方便為自則非二乘法為他他即擬於法身也日者譬智謂依法身時用智照機即所謂實智照實為自權智照方便為他然並約法身邊說故以實為自以權為他非對二乘之自為他也次約法釋他日者文日齊領領化身用事等不過約二領配自他等三雙權實此本明探領而兼齊言者然必約齊論探對自明他故也若就文以對三雙者即初對自行次即自他又次即化他如文科釋云云要之所以必對三雙言者政由探領該於一化故以化他之權屬於鹿苑自及自他當後諸味方見義有所歸不徒設也雖記亦不作此點釋讀者知之。
大論斥權之文本無難者昔人惑以為難爾今為直之阿含亦明不斷結菩薩者是言有也而大論斥之譬如毒器等則似言無也記主會之則曰論以斥權云無非全無也如迦旃延所造論及自昔計者皆云是權無此菩薩故記斥云豈以法華止會二乘而使菩薩還同阿含又曰若準舊說使法華會三却在十二年前此皆一往縱奪云爾豈謂實然乎。
前所判齊探止以他日前後分之則成齊領有始有終探領有終無始及論二領始終則又兩終皆不涉於後味是皆齊探所難明者所以前明齊探各一始終但合為一始例後四味亦復開二俱通始終各有探齊故曰今領亦二等謂始終之二也探領二字則彰略言之其實五味俱探並齊也由是言之其合者乃所以為開後齊探也其開者乃所以貫後四味以言之也故記曰出宅與思盡兩終義同等又曰釋出共為一始終相即五味也良在於此人不見之徒論開合終莫知其旨也今既申之亦已明矣。
然論諸經同異不可一途今以四意申之曰以體言之諸經未嘗不同以法言之諸經未甞不異以所設意則或異或同以其悉檀則赴緣各別此其大凡也若夫部類相從圓常理極則法華與涅槃為近此所以同一部味為一化之終極者也然言其異相尚有十六義之別云云況餘經之同異乎故知判釋經教誠為不易故曰失斯同異講援殊難良有旨哉。
正付家業之譬領上等賜以法言之即顯實也如是法譬未易明言然以當文而言既曰正付家業要必知其所以若以自父子相失已來至於今日中間委曲調護可謂難矣來至法華遂本所懷得以定天性會父子分付家業至此極矣畢竟所付者果何事耶若以今文所言一切大乘廣略般若共不共法以所領業為所付者此自般若何關法華抑又此諸法門積劫勤求道場證得之法必無如來惠我三昧之理使以佛之知見為所付者此自一切眾生性德本有何待付而後有邪況今既付家業即得授記授記得佛豈不如般若所謂實無一法得阿耨菩提今何反是耶此涉旨趣未可遽言遽言則得之淺矣姑置可也只如下文云今但依文點意不復子派合釋貴在得意不竢辭費亦無非存遮著在奈何講學之家多不知此惜夫。
私釋大恩難報共為十意諸自宿世稟大已後中間退失以慈悲與拔處處調停至於此界成佛始乘漸化次及三味以至法華方獲妙益授記利物始終之恩可謂難報矣總不出衣座室三所謂室者大慈悲也座者諸法空也衣者柔和忍辱也各具若干共列十種記中復出互相成顯之義云云迦葉所領荷恩既大故非餘方便之業所能報也其必曰若非說法度眾生畢竟無能報恩者也猶通途之說夫極今經所以報也注家以物不答施於天地子不謝生於父母釋之記謂正論難報何得以亡報解之今謂註家之論非謂無報其報亡也是亦以恩之極故非言議所及故借彼云爾意以無報之報乃報之極也不然其有一說或庶幾焉夫恩莫大於衣室座三今還以三軌弘經流通末世不亦可乎舍此吾未知其有也。
文句第七
一切之言何所不該今以權言之即後文所譬三草二木對一實地則七方便也而必以智方便能說之惟得其實然後能照其權惟其能照所以能說其法照實謂之智照權者謂之方便波羅蜜其實本一體也於此言之所以述其領開三也其所說法本由同體權實之照此所以說能稱機亦稱其理也稱其機者以從權故言七方便稱其理者以一切法皆本一實理地之所建立究竟言之亦悉到此一實理地所謂從無住本立一切法是也智地之言亦從譬得委如記釋云云從說故並名約教此則約教述其顯實也其文灼然如日餘徒竊解耳前以說知是教此以觀知其為智故舉智所以釋教也若以一切諸法之所歸趣及深心所行等本皆深極如本末究竟等非所歸趣乎所謂清淨等非深心所行事乎今對後實約權明義故知文旨不可槩論但以藥病釋之故俱在於權權故有近有遠近則人天三乘各有所趣謂戒善等遠則低頭舉手等皆成佛道則遠趣菩提深心所行亦有二義一者著於依正起深重障二者著所執法起於法障謂四倒等然皆能障果報故知深心即病相也皆如來權智所能通達又於諸法究竟明了者故知其為實智所照也實智稱性故一切法無不入實如百川之趣海也若一藥病不知則不得為究竟明了在權智照容或有之實智則必照窮源底能示眾生如是智慧也故大品云如實智知貪欲心等名知深心如理通達然於權智言通達無礙者約權論實也於實智而言諸法者約實論權也二文互見爾由是推之則究竟非權非實非差別非不差別亦應得言亦差別亦無差別如地無差別而草木若干等又約法論心約心論法則心不離法法不離心數而非數非數而數耳餘如記釋云云。
一地一雨譬無差別然亦各互具前非無無差如曰各有所受一雲所雨則差即無差也今明無差亦有差別故首以雖言之則彰無差之差也此文之旨也而曰此有三者其文稍略應各著一譬字如曰一者一地所生譬道前心地等文則顯矣言道前心地所生者譬凡夫地以至五種眾生皆依一佛性而得生長然心地雖同而生成之功實由果後智地而發此初義也二者一雲所雨譬一音所宣演一乘法其所開發雖隨其根性生長差別從應邊說終是一音平等之教三者三草二木譬稟益不同莫不皆資一地之生一雨之潤而卒歸乎平等也而一一皆言不自覺者亦取乎草木之地約譬云爾亦猶所謂眾生自用而不知之意自五種善根下一一反帖顯上義少不次爾言五乘教皆是大乘者亦約跨節於一佛乘分別說三之義故皆是大乘同歸佛慧而不自知也唯有如來乃能知之者亦平等大慧無知之知爾餘如記釋。
前舉一地一雨以立譬今以一相一味以合法則地以譬理雨以譬教三草二木以譬機機有差別故有種種異相理之與教則無差別故唯一相一味一相者一切眾生同一真如相也所謂解脫相離相滅相皆不失其為真如之相說是相者謂一乘教亦一味而已一不獨一故從機從權則有五乘七方便之異莫不皆依一乘之所分別故會其極也一切智地而已矣然則性者理也說之者教也緣而修之者行也行必有果故率至乎果智也離而言之是亦性三行三智三也若修性相對則又有離合三一等義非深於一家法相者莫能明也餘如記釋(云云)。
一相一味之文一也今凡兩釋各盡其理故併記之一相一味合上教理皆無差別但釋義加詳焉解脫相等約實相義以帖釋也一相即無性本立一切法故無住無相者無差別義立一切法差別義也例如一地無差而能生卉木桃李雖異而同一堅相若知地具桃李則識實中有權若知桃李堅相則識權中有實解差別無差別義其理如之又一味即實教純一無雜例一相可知解脫相等並約中道對二邊義釋云云究竟至於一切種智者亦約滅二邊惑相顯中道種智言之如是入佛知見即發心心明究竟則佛之智慧也次明差別義者即其有眾生已下文是凡是三草二木之眾生聞如來一乘法雨受行蒙潤即增長差別義也雖各稟益而不自知其所以然者故曰皆不能知也觀今此釋則一家無住本法之妙事理修性性具之旨同體權實不二之相等皆於此文得之矣宗途之說不辨而明學者得不以為至論乎。
文釋一相而三相者本是性德三法即三道是三德所謂性種是也但取法法即性當體全真尚何生死等為所非邪而曰無生死等相者寄修以釋約離情云爾所謂除病而不除法也又約無住本法以轉釋一相者於是立四句申之舊人於是必原其所本今謂本亦無他據四明曰然若具論無住本法等則具之一字深有旨哉不出通會諸文具為之說凡有此理事迷悟義者故撮要作四句示之所以通指諸文如釋籤等云云豈非會釋其義善成若論法相離合類通等義委如別章(云云)。
文曰忽都未聞性惡之名等者正言今一乘之行必由性德而起性德本乎性惡而彰苟能了知法法稱性離相寂滅求脫尚不可得況業縛乎惡法尚是況善法乎如是體了則性德之行有在乎此無作之修不從外得此難得旨契悟方知。
此不知之言義有進否若自昔說此五種人固自不知一者不知如來元以一味之教之所化被二者隨其所稟各執為實而不知其各各作解有如草木不自知其上中下性是權與實皆不知也以今言之既聞一相一味之說豈全不知但以如來究竟明了奪言不知是亦言其妙處非心行所及自不容知耳。
對不知以言知則如來為能知約知而忘其所知則如來為不知使有所知非如來知如來知者不可得而言也初約四法以言之謂種相體性種謂佛種有性有類性言其本一切眾生本於三道三道者煩惱之儔也由煩惱故即有般若由結業故即有解脫由若道故即有法身譬氷為水種離氷無別水也全三障是三德離障無別德也此約敵對相飜言之類言其因則三因與果上之德類也若無三因果不能顯故也如是種性差即無差無差即差如來悉能知之則極其源底也相性體三約十法界各論不同此即差別也會十界性相同一佛法界則差即無差無差即差罔不照了也雖然有種相體性從其知之使無種相體性則無一切法於何而知抑若全種相體性是知體者又何能知之有然則舉不能知則知不知之極當何所云吾又惡乎知之哉置是可也。
種相等十攝諸法盡故今約之以示所知則四法者三慧之所取一實相者因果之所依所以此十無非佛慧所知之境言種則該於性類不出若性若修皆得為種生於佛果故曰有生性故故名為種雖乍分二其實一體故以相等言之凡諸對法始終理一然今以波水為喻向那云氷為水種豈不違邪若論體一氷水即波水固無異也但言波水猶兼一分清波似濫類種若取敵相翻對當以冰水為喻若更取意言之應之冰炭為種方顯其妙嘗有言曰波為水種渾閑事火裏生氷也大奇此可與知者道耳。
文曰眾生無始恒居三道是即理性三因於中誰無一毫善種豈直法身而已今云法身種者蓋其修性相對離合之義故也故曰合彼性三為一法身等應辨離合方知云云若非離合非此三從別一一各異然則類種法身與性種何別故揀云云答謂理一義異理一可知義異者所對不同故取本淨與事淨為類者是為類種若約染淨迷悟敵相翻對者為對種此唯如來能知其極凡雖不知當體即是圓人了知稱性顯發它所莫及也餘如義章中辨。
化城寶所者權實之稱也言化言實者左右之名也故知化則知其實也記釋之文彌更顯甚故曰說化即是開權等若望上法譬則開權顯實文稍異矣又曰故前約教中是圓教等者須知此四句即該部教二意可釋前文今經是圓復須開顯詳略異爾學者不可不知也。
經云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準今疏釋只是化緣賖切爾記家則曰故今成道不可全同此土三藏等是皆經教從正釋義理當如此固無疑者若禪宗拈提或借事明理或斷章取義則復異是如作是思惟時十方佛皆現常在於其中經行及坐臥我常於日夜思惟如是事等及今文云云今若要如他家發明則合曰為甚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只向他道為有佛法在又文曰成佛前事有二云云亦可問道成佛後即不問如何是成佛已前事學者試答看。
經云是中云何忽生眾生正與楞嚴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同好箇話頭却被天台道破了雖然大師何曾道著只遮話頭還在試代學者下一轉語只向道適從何處來。
要知如來迹門施教長遠之化機緣始終種熟脫三之相莫若此文為詳所謂今世三周得度一類聲間莫不始於當日結緣下一乘種自爾以來有退不退退者中間更相逢值或熟以大或接以小至於四時方便調停得至法華方成一化始終熟脫之緣乃知一乘之道不易可入如來久遠慈悲之化本迹源流於是可謂至矣余甞約之作化源論蓋出此以學者不欲知化源則已可不於此盡心乎教門所謂聲聞之論得此不難矣。
佛道一也機緣亦一也而經教言得成佛道何其經劫長短歷時遲速之不同耶據今疏文直言四悉赴機或長或短有權有實等如文云云記文則曰雖四悉赴機隨好長短論其自行終無端拱等諸四悉赴機有設化邊事也終無端拱者據寶以論也起信所謂一切菩薩無有不經三阿僧祇劫是也若約教門判則曰應知權教教行一向說長定不可短如實教中有長有短或頓成佛如體女等又曰圓實教中六根五品一世可期者雖自餘文舉不出此而又曰長短在人理豈爾邪者謂以理言之不應以長而怠以短而忽但求道者不篤而勤又何論時之長短邪此可謂盡理之論矣然更須知所以偏小必長而圓頓獨短者此又當論乘種生熟可也如今之為圓頓行者豈徒然哉必其宿種已深故其入道也易偏小凡夫宿種既淺則其為時也長此又不易之論也知此可以無感矣。
約土對約而有橫竪二義會彼止觀及淨名疏如今記云云如止觀文則顯矣其淨名疏元無顯文唯記有曰然約橫論同居具四餘三漸減等其橫竪之例政自與今不同而此特會之者此為教門四土橫竪之難也舊矣余嘗以二義斷之曰以土對教之橫竪正如今文以土對土之橫竪義則反是云云今以之會淨名者會其用教不會其對土但淨名用教之文隱對土之文顯差為難見爾然彼所謂同居具四者此自以土對土之義惡得為難邪昔人不善別兩處義例之異徒以橫竪之文矢石相違為難故莫能通也今既區別之可無惑矣。
自昔日共結緣來中間逢值隨逐調停備歷四時非不委曲多少節目來至于今正說法華將謂說何等法只道得箇世間無有二乘而得滅度唯一佛乘得滅度耳是果何妙如此而說之何艱邪曾不知此一乘妙道本生佛同源迷悟不二未始有聞也而眾生迷背不自覺知所謂天真覺藏泊沒於無明長夜生死苦海不唯迷而弗覺而又耽著流以忘返志意狹劣雖欲強追復之而不可得惟其化之匪易所以說之尤難惟其說之既難所以稱之愈至此法華所以獨妙乎五時超越乎過未者正由一乘之道直授惟難故也今得授之則出世之本暢矣所以道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餘二則非真言其極也則曰皆以如來滅度而滅度之無一眾生不成佛究竟大事畢於是矣是猶仙丹九轉點銕成金一言之妙果不在多孰得而易耶。
舊揀車城有無一三動靜之義其問與答一往觀之亦巧矣如以一端論之亦不無是義故記曰約法寄喻等云云是亦與其車隔城迴之說但以今體望之則彼有所偏如記評之是也。
本明車城有無而曰化城正意為退大等者此以上約佛智明之為亦有亦無以權智所明為有如城實智所明為無如車因以化城對上二周所為之機更論同異故有此文之來云云亦如記云更須翻倒說之是也若據三周一往正為則上二周未須指昔謂元小可也指昔出於第三謂是退大可也故記曰此且一往亦可退大者利通上二周等則本是退大以根轉鈍為利於上周得入元小者鈍應在第三準說可知則知三周同異翻倒之說其理明矣奈何而言車城定有無邪常文之旨雖已略明聲聞傍正義猶未委詳如化源論辨云云文又凡約多義以明車城有無一三動靜之旨未甞局於一端以此往望舊說固霄壤矣餘如記釋(云云)。
默念一事本非所知今以經中有而作是念之言又曰唯佛世尊等則知其以默念而領解也故曰默念領解是大領解如淨名默然引為例者意以淨名之默既示入不二門之至則已有謂矣故得例今默然是領解之大者又曰權實不可思議非言非念等則以上非言之言口陳領解驗今非念之念得非默領乎亦猶孔門一唯略可例通(云云)。
夫所謂護持助宣者豈必以說法人中最為第一然後為能耶今又迹中半滿之法以至今日五時施化無非助宣者推是而言但能於一切處了知實相妙達經宗則人皆可以在在處處行住坐臥一切時中莫非助宣佛法道理則是在處入慈悲室被寂忍衣尚何古今之間哉所謂風柯月渚咸明自性之宗烟嶋雲林盡契無生之旨者不其然乎。
若無女人必無惡道是女人為致惡道之本也或有女人而無惡道為無其事也故引阿閦佛國化事為證何如二者俱無之為淨也然則有女而無事者表其有慈心爾淨名所謂慈悲心為女大經多以女譬慈心良有以也。
文句格言卷中
卍續藏第 29 冊 No. 0598 法華經文句格言
文句格言卷下
有在於此要之實相當如是示如自昔之說雖無非是者但專於名相上論故終不見理北學者所以蔽也今如此示則於法法上見得妙在其中且道不即不離又如何是真實相此須妙會始得。
古師以一三等權實約為三章雖今家不用縱言亦非無其義得在統攝文義法相有歸失則義頗煩碎理不簡直故取舍在人言但不得互為權實者於當門中互為權實則不可若相望而說次第言之雖今家亦容有此義然以今昔開未開及體外體內等考之或恐未明爾故今進退存之以見去取不苟也餘如私謂及記釋(云云)。
今明三一之旨既破見執不乖法體至於修性相顯可謂妙盡根源其去舊章遠矣今得以推明之夫三一之體一也但隨施開有異故昔之三一從所施用故不即不即故不足以相顯若苟執之則成見病今之三一約本論開以開故體即故有於一佛乘分別說三之證此三一所以相成亦是以昔一外之三成今一家之三故得以三顯三以一顯一例之可見云云又曰以因緣三一顯自性三一者謂因緣則化儀之事自性則性德之名此二相成亦曰修性合辨所謂潛之與顯利在物情即今因緣之謂也常住本源未甞增減即今自性之謂也然以其名相雖有一三之異體元不二故也所謂妙盡根源者以一代施化莫不由茲自性而顯他文所未甞言也故曰若迷斯旨徒費心神斯言豈誣也哉。
釋經固難明宗亦不易如古釋見寶塔品意用中論四句觀法明其見相故曰大眾見塔為根為識等謂為根則自見為塔則他見為識則共見廣約譬類以破自他等計今家斥之以謂見塔之時非復常情豈容根識頓同凡見而須破自他邪況彼觀法本被末代佛世機利殊不相當然則前疏亦用之者消經觀行理合然爾彼既不知何得浪用故凡釋經須知可否所謂通見不其然哉。
舊或以此文定法華教主既有入塔之事驗非尊特者曾不知此為破地師不知所表直作法身等釋故一往破之所謂巍巍不應塔內云云且一期汎難爾如南嶽所述三身勝相又何甞定劣乎況今所明既曰即劣辨勝即三而一何妨入塔亦即狹而廣豈若凡夫定量境界邪抑甞有云廣狹勝劣難思議而於應相却作思議會邪故知舊明一家壽量應相等義卒皆情見隨文作解而已豈知所謂諸佛境界乎學者得一可以例諸。
若論真實本非廣略名言所到所謂離四性絕百非僅得之矣然非名言無以見真實非廣略無以示真實故於是言真實有三略言真實一言可以蔽之所謂實相無相言思路絕但可相應不容擬議古德有云但可作此會不可作此示等其殆庶幾乎廣則百非洞遣性計咸亡凡所有相皆是虗妄雖千萬非亦不足以見真實之旨處中言之中論所謂八不之義聊可形容其大體爾然記有言所非雖多能非唯一且道唯一者又是箇甚麼。
要識法華經藏其於深固幽遠四字見之矣若論此理未開顯時深固幽遠開了亦深固幽遠無人能到故深固幽遠到了亦深固幽遠然亦不可以深固幽遠故便作難見難到會但佛為教化成就機緣無名相中作此顯示爾須知此理徧在諸法堂堂顯露全身在裏許終日不能知惟其當體不知故莫遠於此惟其體之即是亦莫近於此又何難見難到之有貴在當人忘言領會耳。
依經修觀其說有二一者經中正明觀行如今安樂行修攝其心勸發中若行若坐等是一經之觀行必欲修習須摩訶止觀專為行者示其修法然後為備所謂約行觀者是也二者隨文作觀故大師於諸文下明托事附法二種觀門攝事成理而修觀法此則不待觀境隨時隨處隨有聞見皆可修之是也而章疏之家都不涉言是獨後於觀行也而反斥天台以謂名同顯別之文虗張援引可謂不知務也記主於是慇懃囑歎勉其不逮則曰忽暗斯旨恨己所未沾徒有經懷加敬無窮之歎況餘人乎況後代乎。
諸佛化事固未易一揆論然亦有斟酌而得之者有以無可奈何而歸之隨緣者如釋論明多寶佛不說法華而取滅度故有發願隨喜之說南岳師曰彼佛既有告諸比丘之言豈都不說以意斟酌之當是多寶亦得開三而不得顯實云爾然聖師所判敢不信乎今輙論之曰開三顯一必至之理也彼得開三而不得顯實者示法無定相或以滅度即顯實之至者故不說也雖不說實而諸佛常道豈容有違故復發願證經以存之也記又凡約數端揀之云云而卒以隨緣為答如是設迹不同亦是鑑機而作等皆無可奈何之論而不敢輙斷者也意其如此毋謂實然。
龍女以非器之身而能來至靈山蒙佛授記須臾成佛此其可疑者故智積於是執別為難而身子挾藏為疑云云因有明圓釋疑之文以實除疑之釋其言曰云云謂佛之所以成佛者在乎深達罪福本出一心一心性空了無罪福如是體達入一實相由是發得般若智光即能洞照十方即十法界依正之境境智斯契故性德法身一念顯發此修性所以互顯也故曰微妙淨法身具相三十二等云云亦深證法身相好稱性顯發也故率曰天人所戴仰等則宗歸於佛者如是而已抑我之所以成佛者豈不由於此乎故龍女所以寄果明因成佛速疾意釋智積之疑皆煥然矣又以圓珠献佛者謂心珠也心珠本圓而又因教得解表其修德也以之奉佛表將因以克果佛即受之一念無間表獲果速也此皆龍女釋疑之機妙在於此非天台亦莫能釋也。
觀今問答有以見妙盡諸佛化用及土體變易往來之相此因文殊自海而至靈山故有此問答云云初義可知次義謂龍宮不動而所居已變者則變與不變元只一處而未始幸異故從變而不變處來則來未始來亦應云不變而變則不來而來也三者約如來神力不思議說故雖有被徒來從之迹而山海宛然令眾有見有不見而土體未甞改也故知此理非凡情所到至文殊不起而往等還約向意申之爾又問不起而往者則又復宗經力知有所自也且以彼此反覆發明以示不來不去之妙有如淨名足指按地等皆其理也凡諸圓旨罔不皆然如此則可以得彼矣本明龍女成佛而以胎經為難者意在出異釋妨而卒歸乎取證則一也所以出異者今有轉變彼無捨受此一往異也而曰法性如大海等則取證之速彼此無二也其釋妨則義見此文故曰南方緣熟等謂彼方緣熟宜以佛八相化故有轉變之迹此土以龍女化故亦無捨受之事此皆權巧之力也記釋料揀云為不捨身等挾胎經為問也若不即身等挾今文為問也故結難云云答以權實雙判二文則曰今龍女從權胎經從實皆一往之義也二往言之今文非無有實則曰若實行不實等彼胎經非無有權則曰若實得者等既曰容起神變豈非亦有轉變如龍女邪又曰及證圓經豈非龍女亦知本無捨受如胎經邪故曰凡如此例必須權實不二以釋疑妨又曰言權巧等意以今龍女文非必本迹之為權巧亦兼體用權巧故也故知得其旨者文相本直失其意者穿鑿求異反以為難何哉。
甞見學吾教者於此等文相但平讀其文了不注意曾不知此等說話却是要緊操履受用邊事不唯自進已道至於處世接物全身遠害捫心忖德慕聖思賢凡諸事業皆佛祖之所勸囑而後世忽為常談可不謂之倒置邪如此品疏文多引經論誡末世不應式比丘令其行道以至被忍辱鎧用五法觀惡人等皆功於學者須者撿之足為明鑑因得以發之耳。
比見內眾有受具戒訖續受大乘戒謂之增戒者在小教固有所謂樓閣戒取其次第增受云爾輔行有曰若先小後大無作戒體皆悉轉為無盡戒藏是亦增戒之明文於彼宗則有曰圓戒者意取圓宗體戒云爾曾未聞有增戒之明證者以今言之記有所謂云云此正可證增戒之說謂於小乘戒上增受三聚淨戒即今所謂具增三學方名增戒則名義兩得也不然守一而不知有其他者是亦戒减而已矣安在其能由定慧而至五分法身也哉故今取以為證不亦可乎。
世教有言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又曰苟非其人道不虗行夫妙法固妙矣而法不自弘弘之者在人人不必信而信之者由行故曰若己自行不長物信則不足以傳弘病而貨藥斯言有徵夫行也者以今方軌言之則衣坐室三之行也良由經旨本於三德能弘之行亦必符焉故曰三周開顯等謂三德不出修性故以性德言之則隱顯齊致不當開與不開以修德則稱謂隨時轉名赴物雖有同異體唯一乘一乘則又此經之宗會也不以一乘而言衣座室三則非此經弘道之軌也。
今有安樂而不能進行有進行而不能安而行之者皆非今所謂安樂行也夫今所謂云者必也心安實相之謂安體必無為之謂樂由之而行乃無作無行之行也故曰住忍辱地而不卒暴等今凡約三義釋品謂依事者如遠離十種惱亂等一往則得事中安樂行也附文者明約行理等安樂行示有所憑也法門者凡今解釋以其得之有本故左右逢原一切法門無不合也雖有三釋要不過事理安藥行而已既以自行復以弘經所謂圓頓妙行何以加於斯言可謂至矣。
人徒見其列四安樂行曾不知其以三行為本以慈悲誓願而導成之則其行門方為備至故慈悲誓願必由三業而行三業之行非慈悲誓願亦莫能至故曰身業有止故離身麤身業有觀故不得身相以於身相無所得故不墮凡夫地有慈悲故不墮二乘地是則於身業而修慈悲以慈悲故廣利眾生皆至於極由三業故成乎三行有三行而後有三軌有三軌則而後成三德三德相生通乎智斷不離三業而顯法身法身顯則能事濟矣此其所以上下相成始終一致也。
經言行處近處疏釋不過以無所行而釋行以不親近而釋近則其義得矣何者以無所行釋行則本於住忍辱地而觀諸法如寶相即無所行是為行處具足應如下文不行行行不行非行非不行如是三行同依一實相理是也以不親近釋近者但知遠離十種惱亂則其所近可知亦下文所謂所離雖近能離實遠若知能離之遠則達所近之近矣了是二者體而行之則其為安樂之行盡之矣夫復何事哉。
經文一也而增數約三法釋者是固佛意多含吾祖智說無礙抑又有旨焉答經言地宜作一法釋經言忍辱宜作二法釋經有觀實相之言宜作三諦釋故知義各有當非苟然也約一法釋者謂直緣一諦等則一切所歸一切法作本而無分別皆地義也以理即中道故為諸法所歸亦眾行之所休息名忍辱地即行不行之行也又中為理本猶萬物得地而生所以在剛能柔在逆能順在暴能治處驚能安者皆得理之効也故曰無量功德從中道生無生而生即不行行之行也其體遍而無所分別者中實之理也是不特為行本亦為無行本猶地之不分別行與不行故曰亦不行不分別即非行非不行之行也圓覺所謂於無了知不辨真實亦其義也次約二三法釋者在文可見(云云)。
人法二空本通偏小今就圓論故約真俗以明二空即不思議之真俗以真諦即法空俗諦即生空約俗假真實義便故也又玄文以所破論之義則反是故世諦破性性則實也真諦破假假則虗也又曰假破即相空等則又以所顯言之故一往相即生空性即法空雖各隨義便所對不同其並顯不二之旨一也故曰為對所破等委如別釋(云云)。
法有乖於常情極其心量為至難信受如今所云者非宿有道種焉能聞而安之鮮有不為轉換而驚怖者在佛世時尚有憚教不受聞而生謗者以是知其圓頓大法不易承當然今末法往往有聞而不以為異者非謂其能信受也直藐之而已耳此又不可不辯雖然當今叔世有能以博地凡心獲聞至教而不驚疑者亦足以質熏種之益已不可多得更能就進一步豈易量哉可不勉乎。
一切眾生即菩提相五無間業皆解脫相又曰行於非道通達佛道等則孰為近孰為遠故知法無遠近而道有向背惟其背之故非遠而遠名為非道向之故非近而近名之為道此其所以有即遠而論近即近而論近即非遠非近而論近夫即遠而論近者如遠十種惱亂此附戒門以助觀觀即安樂行也即近論近者如修攝其心等則附定門以為助也非遠非近以論近者如觀一切法空等則附慧門以扶之也不唯助成觀行亦所以助發弘通爾又約觀心以明十種遠離者記則曰無非法界何所可離乃至云初心雖了一切本無而須數數近於遠離等此皆反釋所以違順之意究而言之一一皆以所離為境以三觀為近以三惑為遠近遠之義於是得矣。
文句第九
此言非遠非近者對前遠離等言之故此當雙非謂觀一切法者具十法界境不亦遠乎而唯一心不亦近乎雖非遠近而觀莫近乎中故以中道為近處也本於中道觀謂而曰一切法空者此空即中謂畢竟空也故以如實相言之則非偏空矣不顛倒等皆彰中道體相德用等義莫委於此苟欲知中道之旨第於此求之可也但以因緣有者亦對上總標言空故以因緣之有結之所謂因緣所生法是也以顯中間所釋無非中道其理明矣又曰上直明中道觀慧體世今明雙照二邊用也理性畢竟清淨等覆釋體義指如上說而從解惑因緣生等覆釋用義即如次文也故曰常樂觀如是法等謂今以安樂行弘是經者當常樂觀如是三諦之法也又但有下重約境教觀三結釋其文謂從因緣有及顛倒生者不出指十界法即三諦妙境無別有也如是說即妙教也如是觀即妙觀也直如是釋文已顯矣今謂亦可初文直約體性觀正顯性德之至次但以下覆約解惑釋彌彰修顯之功緒言如此思之可知至如以十八句配十八空等不妨一時對當之說若得意者便以一句攝十八空以一一空具十八句有何不可更試詳之。
四行實弘經之要十乘為觀行之宗廣略雖殊實相表裏故今以此會彼大旨懸合俾修安樂行者緣心有在由此通彼益莫大焉故此前文勤勤點示政恐學者失所宗故立大本故勉思修故可不念乎於中言十八道品者謂文對十八空亦道品之流類也亦不分別通塞者謂分別塞也不分別通也於不分別而起塞者此塞亦須破餘可知者不煩文也。
余甞示一家圓斷有惑體常即偏強受名之說正合今文以一切障自十信已去則知言三毒者且是欲界之麤惑耳故曰以十信具除三界惑故方得名一切障又曰下去猶有見思等三則知真位所破無明亦兼三惑但從強言無明耳故得為證也。
夢固事中之不思議如止觀以夢喻一念三千今文以表妙法一中無量況今以安樂行弘經功力所致之夢是安得不為克果之前相邪故記曰化功歸己果相先彰謂能以剎那之夢逾億劫之久以表一生弘教功超累劫第弘經功行或未至耳佛祖誠言豈欺我哉昔論夢者有二謂因與想又列子有六夢云云今曰唯佛不夢無疑無習氣故亦唯二事故無夢也又曰從五事或七事故有夢雖有多小開合要不過因想爾又曰現在意識不見色者不見現量色耳夢中意地能見者比量色也又夢中能見未來事者亦比知想見爾非願智力也佛雖無夢而亦有臥者示同人法為調身故亦得有眠也此本餘事因文略知進否耳此當本門之初將以啟時眾竦然觀聽故於是作而言曰云云想當時聞者與起之意宜何如哉嗚呼使吾祖著述文采必有可觀者惜乎不為耳於此聊可見其一班如曰如來一命四方奔踊此可見其師嚴道尊也又曰一月萬影孰能思量則如來應迹之盛何以加於又曰虗空湛然無早無晚此又非言議所能到者至於曰道場少父寂光老兒葢亦前所未有之說傳不云乎有德者必有言斯可謂有德而言者也。
寂光者身上之本也雖即身土而逈出身土之表其為體也非方所非數量非形質非可見聞理不可以迹示故以空表之而空亦非也然則何以言其至請以其名議之謂體常寂而彌光用彌光而常寂此其所以為身土之妙也亦一切身土之所自出也故曰常即常德等記日本有四德等是皆無以指示無以號召故一往以名言示之無謂止於是也又曰在下不屬此等謂非此非彼不上不下則卒歸於中道而已中則實實則常常則圓圓則妙妙則極極則至矣而曰出此不在上不在此下者恐誤縱記家曲釋終非文體應云非彼不在下其義方顯記又以事顯理約一論徧之說可謂通論也此中文義幽?學者毋以麤心讀之。
甞試論圓頓教中明六度必度度具六明十善則善善各具此固約互具互嚴言之而其相可知至如今文以一度具十界等遂至於萬還歷六度成六萬法門而記曰度實無萬者頗似難曉今謂還只約界如十善等趣六度言之云六萬爾非六度有萬法也以其實言無別有也但各據假名宛轉結成故曰一一度行無非法界法界即妙境觀也。
於六十小劫謂如食頃者前明聽法忘疲則多在於機今明如來不思議力則正在於應雖然非機何以為見譬鏡豈借妍猶在應之謂也由形故爾亦在機之謂也有人云者兼舉前說以見同異之相記評以謂得感失應有抑如來神力之過究言本由時節不可思議故佛眼觀之長短不二其於四眼不無異緣故隨其解惑或即短見長或即長見短亦如萬象森羅凡夫見異等又如盲者在明而無見蝙蝠於夜而能視故知有漏報法尚猶若此以事顯法其義明矣即長而短於是可知。
觀諸師之釋文辭盡佳然以諸解相望不無優劣大師縱而不斥唯與光宅對論常無常耳若據光宅雖云獨擅其美及釋今壽量以為無常則反不及諸師此尤可闢者也故今約三身四句而破立焉以今一家望彼諸師可謂集大成得大體者也故記有與奪之斥與之則諸師非無斥意奪言則諸無可存故曰消當文非無一意等斯言亦可謂當矣。
按諸文釋壽量莫不以三身為本而或作六能二用說或約名實四句說葢各隨其義也文雖或偏而義必相有如今文因上出異解要不過量無量二義於是乘斥古之弊約名實對辨作四句而解句雖有四身實歸三即初二句應身也所謂應佛皆為兩量是也第二句報身也第三句法身也若觀無量壽經雖是報身以題稱無量故屬第三句攝然亦得是真法身故也若配六能即初後二句下三能也第二句上三能也但不約名實對論故闕第三句然第三句既是法身即六能能應之體故知一往名相雖異體元不別昔人不了遂致多端得其旨者千車合轍記釋可知。
凡答問有四此見其二於是可以知法華之與眾經有同有異異則廣略之殊亦開會不開會之別同則不異故一乘只是常住常住即是佛性萬法歸宗一而已矣更復何異強生分別故知昔人妄生疣贅。
祖有明誡奈何學者自耳愚暗而守其文哉何謂尋詮會宗是教之正意此可謂示本之論也今人不知教宗徒尋文字是猶噉糟糠而不識真味問橋梁而罔知所歸可不為之衰耶又曰教本為緣緣殊故說異因有悉檀四隨之說極而言之悟理而已矣苟不悟理而滯隨機之說亦猶遲迴道路而未始到家所謂多歧忘羊者也終日門外豈識所以泥洹真法寶也哉。
通經立教貴乎知宗苟為知宗則文固不在多少如涅槃以常住為宗法華以久成為宗故其文多餘非所宗故其文少雖然一句宗也多句亦宗也如一滴乳乳也一器之乳亦乳也何取多少於其間使多句之宗如加水之乳一句之宗猶如真乳吾必知其舍多而從少也奈何隨多而棄少乎宜其謂之魔說非佛說也亦猶天子之一言勅也多言亦勅也豈以一言之少而可違乎況此經言未來常宗與涅槃同者文復不少如曰世間相常住及處處名法身等皆是也奈何不以此經明常住邪苟以法身為無常者其可懼也已。
如來之言未易云也尚不當一況二三乎況無量乎如來者不來來者非如然則果何以言如來邪無名相中假名相說名既彰矣二三何妨故論曰乘如實道來成正覺又曰來者無所從來是來者果有來乎果無來乎惟其不來而來故曰如來大師約之以明二三如來只論中二句便含境智因果四義謂如智也實境也道因也覺果也若單言如如無所如若單言實實無能如境智既合故能如如於所如所如如於能如乘者法也乘之者人也以其人乘其法從因至果覺道斯成此所以乘如實道來乘成正覺者真身如來也亦乘此道來生三界示乘正覺者應身如來也從開言之則法如如境不動而至者法如來也法如如智稱理而來者報如來也合而能應以八相成道者應如來也大論所謂如法相解如法相說今文以之開對三身妙得其旨也此其大略而已餘如記釋(云云)。
今諸經以明三身不可一異之旨也如此文云是三如來不可單取亦應云不可複取縱橫並別皆不可取故大經曰法身亦非等夫何故以其理一而義融故雖有三名而實一體雖是一體而有三相三用等別故不可以一求之不可以異求之唯彰圓覽三法假名如來又如華嚴別為一緣明華臺華葉遞論本迹不得相離不相離則即也又曰但可相關不論相即者亦法報應身不可一異之明證也然於佛常即在機則或同或異也又像法決疑經結涅槃末會云或見等既以或言則知佛本無三為緣見異又普賢觀結法華云是異名而非別體此等名文並顯三身不可一異卒歸乎微妙玄秘不可思議也。
近代指新譯華嚴不合以舍那即遮那此所以為法報不分二三莫辨也然以古譯經論言之法體常通名不可濫以其名不可濫故須分法報之別以其法體常通故無可不可雖無不可仍須分別迷悟修性不可一混若即是者生佛尚同何獨法報故曰生佛無二豈唯三身故存三身下正約說不說明令分別之義凡為四意一者對分說不說二者相即三者從理四者事理相對云云得令四義方盡其旨所謂情通妙契淨計咸失豈虗語哉度沃焦之說理則至矣言事或未之盡也但知水不增長曾不言潮不失時其故何也故知此理雖佛亦秘存而不論可也。
今明三身正示經中所有之義不可不知也如佛見三界非如非異即是中道中道即法身也又如實知見三界者就能知見即如如之智豈非報身又曰或示己身他身等即應身義也如是三身約圓分別則不同前後縱橫並別之三身故曰若但性德三如來等又揀迹以顯本引論以會同如文云云其義可見也獨於別有所謂修性縱橫之說頗涉教門故記曰修性縱橫非圓妙者謂別雖有性德之語三皆在性而不互融何者以約理實故一必具三而以教權奪之故不說全性起修故使性三橫皆在性有如三王各據而非一君二臣有相攝之義故曰而不互融所以成別也言修德三如來是縱等者即前性中三法既不達全性起修則性三但名法身而已故須別修緣了以為能顯顯於所顯即所顯者依能顯說名為報身報必有應三身竪論故成縱義然則緣了所顯有本唯法身而言果頭橫顯三身者亦約教權理實與奪言之以不能達即三而一即一之三故也此義至難非深於縱橫者莫能曉了委如別論(云云)。
佛本無身無壽無量其於何所詮量哉雖不言壽量可也然既隨順世諦無身而身無壽而壽雖作種種詮量分別可也於諸身中且約三身明義謂壽者受義於法身則真如不隔萬法詮量如理為命有佛無佛性相常然不論相應與不相續非有量非無量所謂非如非異等如是詮量即法身量也於報身則境智相應是為受義詮量以智慧為命境既無量無邊常住不滅如如智契如如境亦復稱是所謂久修業所得慧光照無量等是也於應身則一期報得不斷是為受義以同緣理為命故緣長同長緣促同促云云自彼於我何為所謂數數唱生唱滅等也疏以諸義各說令約三身類明既簡且顯雖無科節可也亦不費辭矣。
大經以日喻喻見佛壽有長有短令引之以證三身自其見者言之雖各隨時見有不同克論所見之日則夏日日也冬日亦日也初無二體之異以譬如來三身應日一也但隨其智識見有長短而日未甞異若約日以論見則非短(約見以而見短)論日則日長而非長非短非長而短而長機應之相未始定一也奈何昔人不知論此而唯身相勝劣之求文義疑難之辨不亦淺乎亦甞論之如別(云云)。
文約三身釋品而有通有別雖有通別俱攝三身別攝三身者以文會義便故乃今釋品之正意也所以文會可知義便者謂報身智慧有上冥下契之義亦三身宛足從報標品其義便也舊論上冥下契謂自報上冥他報下契者非令謂冥契之道非他唯一真智而已故以之上冥則自報之智以之下契亦自報之智故曰報身智慧上冥下契是也豈有他報勝身能下契劣機乎故知不然亦不見諸文正釋報身之旨云云此為自昔㳂襲之謬故特正之爾。
本門之初始於下方踊出彌勒疑問以至正說誡許動執生疑重重節目殷勤鄭重至此只說得箇我實成佛已來甚大久遠所謂永異一代超迹顯本者如是而已是豈容易言邪信知三世諸佛凡所施化莫不皆然方其機緣未熟執迹謂實雖一言不可露及其時節既至故得稱其實本而曰云云方知自中間迹門之後所有施設皆方便也若非法華開顯之極何以至此所謂慇懇稱歎方便其為本迹之絕偈也雖然忽若有人於此始成正覺還有久本可顯也無如無安稱佛佛道同若有如始成何今謂以理言之何往不可若論今日始成便是成其本來是佛何直久成而已但不若令事理俱稱爾然則何以知今非約理言邪以後譬說塵點劫事知非但約理明矣此皆昔所未論惟高明者訂之。
毗盧身土一也一故俱徧而無方三世古今亦一也一故互入而無礙惟其無礙故本迹雖殊不思議一亦理之然也如本門明益物之處即此娑婆是本應身所居之土則不動本土示此迹居雖今昔時異見有不同所謂見燒者謂近照本者達遠本無二也惟其謂近即寂光是同居故見所燒之三界非近而何惟其照本者達遠即伽耶是寂光故見此土之不毀非遠而何常在靈山儼然一席皆其理也故曰豈離伽耶別求常寂非寂光外別有娑婆得非其證乎若夫即事而理全本為迹則同居與寂光無二本門與今日何殊本不思議一而已矣。
二種生身約機見而言於佛則生尚無生況言二種乎二種法身約教相而說於佛尚不當大況言於小乎然則苟無有生何從有佛耶曰不然惟無有生始名佛耳抑所謂無生者亦不礙於生則生而無生無生而生故得無生意者生而無生非一向不生如龜毛兔角之謂也又所謂法身生者至大極矣而言尚不當大者更何過於此在今文則曰今經正破勝應法身等如文云云此固一說也取意為言其必曰乎等真法界無佛與眾生又曰亡之則無生無佛等尚何大小法身之足云乎然亦不可槩論苟得其意大小俱當苟失其意有無皆非信乎箇中法門非隨語生解執著文字者所能議也宜審思之。
約四悉檀論虗實者義有多途據今文專約小衍教相釋之又直約悉檀為說但文相隱略小難見耳言四悉檀並實者夫悉檀所以各赴機宜稟益淺深而無差惑故皆實故曰世界故實為人故實前三尚實況第一義乎不然差謬可意知也又曰克實為論則前三是世間實第一義是出世間實若相望則前實為虗後實為實赴緣不定則或反是更約本迹漸頓等分別如文云云。
聞教有異得悟無殊此理之常也然亦有教異而得悟不同者此文所以問也云云謂昔教所明實相則獨彰圓頓今教唯約開顯以說然則今昔得悟亦應不同耶答中但言入有漸頓曾不言入者同異今謂亦小不同當是頓入不如漸入漸入又不如開顯入者雖所入中道則一而能入者不無小間故亦用有優降爾特不彰言者益不欲經庭故也例如入真諦者觀有體析則淺深可知矣是亦應以別圓二門例之而不爾者以漸頓俱從圓入故復異耳餘如籤釋同異詳之(云云)。
如來如實知見下一段文旨其為本地之實證此品之根源是不可不究明之如疏記已固詳盡今恐後學於此不易曉了姑直示其文義而已然言如實知見等者謂如實則稱性之謂也以性言之三界本無所有唯一真源而已故以佛眼種知觀之不見有生死涅槃可得惟其無有生死故無若退若出退言其入出言其離非無退出直無生死可退出爾惟其無有涅槃故無在世及滅度者在世則違於涅槃滅度則反於生死非無在世及得滅者直無涅槃可向背故非實則非於涅槃之真非虗則非於生死之妄以其生死涅槃皆求實性不可得故則一如而已矣如尚不可得況異於此者寧可得乎故曰非如非異亦可非如即非空非異即非有則中道一性唯如來之所知見也然則不如三界見於三界者謂不同三界人之所見也此下文義則玄文詳之矣彼文所謂佛見三界者即今文所謂非如非異也夫非如非異者實智也得實智者必得其權此如來所以隨他意語則與三界人之所見者併得之也故曰如斯之事如來明見等是也如是消釋了無滯礙往往得此亦可通其難見者矣。
理無不通者義也法無不圓者智也惟其理應於智智合於義此天台所以說法圓融而無可不可也如三身論生滅之義若各當其義則法身非生非滅報身合法亦非生滅而能無生滅應身則有生有滅夫非生唱生非滅唱滅者本應身事也今通三身明之乃推類通變之說也然法身本無生滅而云是寂滅義仍是為未了者言爾故知凡有言詞智為未了已了則無復云也又以照寂寂照言之是亦唱生滅義又約迷解二心從惑智相傾言之亦得有生滅義此並約於法性體上而說若無迷解二緣則本無此生滅也報身屬智尚無有生其誰論滅此即明暗不相除義而言智能破惑故亦得有相翻之說但智慧破時為到故破為不到故破為共為獨故破以此推之既無能破之功即智慧不滅義今從相飜滅惑義邊即報身唱滅也又以應身言之正當唱滅為眾生若常見佛則生憍恣故也然亦得有不滅義者必約法報言之體既無滅用豈有窮是不滅義約大教說所謂化化無窮是也。
即者同義離者異義即所以反於離也今云即顯於離無乃乖於常論邪抑別有說乎曰本末始異但言者或不得其旨此文所以示也祖亦嘗云廣雅訓合其義猶疎今以義求體不二故名之為即是以一體名為即義又云即者是也故使云即云是已非一體若實一體又何假云爾故知言即者必先異而後同或先同而後合始得言即故云如氷不離水理須融氷謂氷雖只是水其體本一而既結為氷不可便云是水必須融釋而後會水其體不二也約須融義亦得云離由是言之即處常離離處常即斯為圓爾抑又有說焉蓋為學大乘語不得意者才聞理性即是便廢修為遂墮斷見故特救其偏敝云也不如此則非所謂圓旨矣。
疏明佛子有三一以一切眾生皆有性德三種佛性是為佛子二者就昔結緣為佛子三者今日法華開顯從佛口生得佛法分為佛子通則各具正緣了三別則束三從一偏強受名故有此文而來所謂束三從一俱為正因者謂合修二為性一也又曰故知諸文約修以說則離為修性各三是也指如修性不二門說正謂離合法相文旨所出也且曰九門共成方了此旨若謂彼一一門各具九門九門復共成一門方了一門具該始終因果修性之相所以四明釋彼之文具引十種三法離合申之正由得今文旨也不然彼無三道等名相而却指如彼文者驗其義備故也故曰皮膚毛彩散在眾典者即所謂十種三法散在經論不易條㳅是也又曰故知此經等即所謂筭數孔目咸歸斯典是也苟得此意則彼此通貫凡諸大旨皆可迎刃而解也(云云)。
文句第十
報有自他者謂自報即智慧所謂久修業所得慧光照無量是也他報即勝應之身從機所見故曰他實因所克故曰報如以報土屬他受用是也然以常在之言屬於自報者葢靈山多表寂光故或從理或從極智所照則義當自報又如此經常在靈山何殊一方更玄主伴亦是他受用土者不妨以事土言之故靈山亦得屬於報土即如來所居土也所謂大火所燒時我此土安穩是也若夫寶莊嚴土及華嚴所明依正則固屬他報然以如來而言自即他故他即自故又何嘗有定論乎。
準今經意以判諸經不過同異二義謂異則教設多門謂同則理歸一極又異則一往而同乃究竟所謂同異如是而已如曰爾前諸味權文等則知此經前後始有方便終有捃拾實宗歸乎一乘而已以至大經明扶律談常此經則一乘開顯事理相濟曾無異途故此經一毫之善一句之法皆成佛道即涅槃所扶律行亦無非法界以是推之則十方佛法卒皆平等此所謂理歸一極也如是知已不妨分別諸佛化儀偏圓小大施開一異毫釐不差此所謂教設多門一往則異也雖然孰知同外無異異外無同究極而言本非同異所謂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如是而已依而弘宣了無異致宜善思之。
經明聞遠壽功德以勸流通而有佛世滅後淺深之異如佛世聞經而信解者其位在十信故有四信弟子功德之大若滅後聞經而隨喜者其位在觀行故有五品弟子功德之多然以位次雖不同較其佛世滅後功行淺深則近之故曰當知已為深信解相則五品之初猶十信之初所以進之非謂其位同也然而經義多含則又曰或有初隨喜是入信心位分一品為兩心以對十則者又云大師有時依普賢觀判五品位在六根者是則佛世四信即滅後五品亦得是同也進退各有其義無不可者文曰信一切法皆是佛法者事理之謂也約十界則通別之異亦可約多義分別之云云而言佛法不隔一切法又以得見言之者謂不隔則未嘗異也不異則徧徧則是假不得則尚不見有佛法可得況一切法乎則空而已不見而見者雖不可以空假見而亦得以中道見也亦可謂一切法者假也佛法者空也佛法即一切法一切法即佛法者中也即一而三下皆䨱疎以極三觀之妙可以意得不可以言盡也故譬之如大路然則無適而不通也如禪家問如何是道曰門外底云云故知此理初無彼此之異但或者自小耳若夫大方之家所謂千車合轍也文謂一念信解有云無疑曰信明了曰解位在鐵輪者豈聊爾人乎非南嶽其孰能當之殆未易言也。
非念不足以成想非想不足以成觀故曰理具此相依理起想此想若成便見此相則亦見其觀想前後矣若非理具便成妄想非今所謂想也問文疑倒一句正之則顯矣答云二教初心等者舉偏顯圓正同止觀不思議境用觀之旨所以一家唯心觀體必先觀具者為顯觀成德備故也不然何由觀成即能一心偏見一切心邪亦何由歷一切法任運泯合邪觀具之妙良在於此他家縱論觀境曾不及此故曰若唯觀他遮那之土等則反覈顯妙而言自即他故他即自故者謂若生若佛若自若他唯心而已矣又曰觀土既爾身佛心然復例餘觀無不皆爾由此而言必具千如約衣室坐三有自行化他共成六千如是五法師六根等通具此諸功德也又約一心具十界百如歷六根取塵則成六百兼各具定慧二嚴共成一千二百根根悉爾若論清淨則不言有多少言其莊嚴則以盈縮等顯其根用自在皆不可思議也云云既經聖師論定不容異議所謂曾經聖人乎議論安敢到不然其何所取折中哉今無得而論也。
根用一也而塵有變不變者此問所以設也舊釋以謂損者須變不損則不變故不應以眼色為例令解不爾若以一切色同佛色等則亦有變義若徧知一切色聲等法例應有分別義根用自在不應作限礙而解是應知舊釋雖似答所問而失大體今家得具大體而未答所問今為通其說然於味獨言變者以其根塵有假到而知者如舌身二根其不假到而知者如眼等三根以故到者須變不到則不須變也故故記云云亦如舊說損益是也然未識所以大體當如向言皆有得轉變分別之用如今文云云但變者見於一文爾亦猶互用之義雖通而獨見於鼻根之文以一例諸餘皆轉現則不應局一根而已疏雖不答意則可知然於根境又有所謂雖分別而未嘗分別雖變而未嘗變者此不可不知如圓覺云譬如眼光曉了前境其光圓滿得無增受此則不問到與不到變與不變分別與不分別其所謂眼光圓滿得無憎愛者常自若也此尤是根境中一妙理學者當體會之。
論據所知故曰佛性有五種等經約能見則曰若如實見眾生於其即是佛等夫以其所知生其能知以其能見鑒其所見則能所一爾安有所謂五種之異耶然則如實見一切眾生是佛而無欠少者以其所見從能見言之而有果有因有性有修有五種之名者以能知從所知言之非謂其實有異不異也如常不輕者可謂達其本末照窮正性明見其理安得而輕視哉故記者私類其語謂若不如實見但見眾生則不免有輕蔑想雖然而所謂佛性未始增減故舉如初學射的則有中不中習之既久乃見大地無非的者故不發則已發無不中也以譬如實觀者如以地為的所見無非佛者不如實觀者則有分別孰能無輕重哉。
不得此經之宗無以為流通之本不與眾生之記無以顯弘經之益故以其人一為能弘之人即不輕之為人也以其理一為所弘之本則一實相之理也以其行一為弘通之行則但行禮拜是也以其教一為宣不輕之言則援皆當作佛之記是也故記曰本迹二文四一三性等正示此經之宗極也依是弘通則不輕之能事畢矣或曰不輕得於弘通失於禮俗如常儀何曰在不輕則可彼既深知其本但知禮佛而不知禮凡於迹雖違於本則順他所莫知也抑道不禮俗經也務存大益權也唯聖人為能行權非是不可也雖記家云云未知孰是。
經示流通方軌種種不同或三業安樂行或衣座室三或初心或後位或佛世四信滅後五品莫不有法焉然則有能行之者常不輕其人乎傳曰託之空言不如載之行事如今文者所謂載之行事者也。
佛本無說法亦何言然不得已而有言教者無非以四悉因緣對治著情解粘去縛而已奈何為其說者於離相之教反生取著是猶比轅而適楚吾知其去道遠矣此文言著法者不達教門有無之意而遂成法執諍論豈所以言教者哉故聞佛藏刀輪之誡大論皮繩之責與夫圓覺螢火之譏者不唯無益而又有□悉焉弘教其難哉。
佛法至廣今將付囑豈無要者以授之乎故結指其法不出有四一曰所有之法即如來本有性德妙名亦是無量劫來修習所得之法今總言之謂一切所有之法強名之為妙法是也二曰自在神力用也惟其有是妙用故能三輪設化具八自在稱物施為無所不可以其次合在證體之後今取約教施設之用故先以神力放光動地駭動物情將說此法故居名後也三曰秘要之藏體也此體徧一切處而唯如來之所獨得無相之相是為實相非餘所知具一切法故曰秘要之藏今說此法亦令眾生同得此證故居其用後四曰甚深之事宗也宗本因果之法是如來之所修契亦令眾生知體起修故居體之後是即教約五章之次與夫約行者異矣故此四法是一經之大旨亦是十方佛法之大旨皆於此經宣示顯說今復撮其樞要而付授之故謂之結要付囑也後復約諸異名轉釋則曰菩提者法身之要法輪者般若之要涅槃者解脫之要總此三者而為秘藏即此經之要舉在是矣學者宜深領之然則領之如何但向己求莫從他覓。
靈山座席諸佛境界亘古亘今無滅無壞多寶未來分身何在本迹事畢又還隱晦去不因遣集亦非會多寶佛塔孰開孰閉若以事觀殆落世諦不以事觀豈第一義第一義中坐斷三際無後無前非向非背普現色身法華三昧來無所從去何所至如影如響匪中匪外如是而來如是而退本非神通亦非思議多寶不滅法住法位更問如何速禮三拜。
志莫大於弘法願莫大於利生捨莫大於身命三者既備而志猶未已此大菩薩所以為眾生之無盡世界之無盡煩惱之無盡故也又曰宗法如師亦應曰尊師重道是師與法更相助發也我傳爾法爾復傳明其淨名所謂無盡燈之意乎故曰譬如一燈然百千燈使冥者皆明而明終不盡其亦明明無盡之謂也。
此經一部二十八品要而言之曰乘乘而已乘有當體有所依即一實相乘之所依也本迹因果乘之當體也以法法皆所乘也乘其所乘者人也故曰文殊普賢大人之所乘也言其所乘則曰開三顯一乘之因也壽量乘之果也安樂行明三業等乘乘之法也藥王等諸品乘乘之人也所以乘之者各隨物偏好故有苦行等所乘之緣也如藥王以苦行為乘乘乃至普賢以神通為乘乘皆據其盛者言之非謂餘之不兼也餘釋如記。
捨身命財皆財也又財有內外亦財施也而此燒身以供養佛而曰真法者據夫疏釋則是以觀智導達故若身若火能供所供然與然者皆不可得無非實相斯謂之法歟是亦近矣雖然方其燒身之時若有一法可得必待觀智蕩導而後安者吾恐亦難矣必其平時觀照之熏習之習之既久而又熟之不唯熟之而又忘之觀此身如木石如土偶與虗空等與幻化等故能示以如幻之火焚如幻之軀尚不見有身孰為燒者尚不見有火孰為畏難之者以故燒乃無燒也無燒乃燒也燒與無燒一而已矣不然則何以既熱兩臂而還伏如故耶嘗聞式懺主當年有僧某欲焚軀以自効者至夜分詣師述其事師曰有火種也未曰未有師遂探爐中得熾炭與之其僧捧之略無難色師方肯其請云云即此便是燒身底樣子也夫是則以無生之供施無生之境真法之供庶幾有在焉所以吾祖大師誦經至此豁然發悟見靈山座席儼然未散者誠有見於此爾雖然守株待兔又記可得乎。
文先依文釋義約教用心無非是者但此一事身凡論之誠為不易若不得之有自忘之有素安而行之終難勉強使以一旦強忍之心運乍習之觀正猶臨敵而始按兵書吾知其不濟矣又安能遊戲有餘裕哉每見講流常操斯論及其當機終成畫餅吾因得以勉其所以急先務者非敢規人聊自規爾次所以下通論古先聖賢垂範之方及大小乘開遮殊軌觀其立論以燒不燒則從小為易開不開則從大終難若以不特為大則大小俱失應知存則大小各當其制或不兩立則大奪於小從理為長雖復云云大率如此其復宗斯義則曰今藥王久證謂今聖流則不在開制之限特以重法忘懷依願垂軌耳。
凡諸所說有是理者必有是事未有理而無事者使其說通於理不通於事是未得為善說也如此經云疏曰此須觀解則以理言之而已非所以為事也今謂人之壽夭死生是固常理豈以聞經而能易乎然亦不無其事者謂以聞經思修之力故雖老而能不老雖死而未必即死是亦此經延生之効也安樂行所謂身無憂惱顏色鮮白是也又若取意言之苟能深解此經常樂之旨故雖老死而無老死之畏是亦不老不死之明驗如疏所謂坦然在懷而無憂畏是也孰謂於事不通乎。
淨土之行初無彼此如淨名明淨土因具該橫竪等行今經如說修行解第一義以至諸餘事善等莫非淨土因者但隨其志願趣向何國故不求則已求則必隨所願焉然經教中多的指西方者如令六義盡之矣或有所生兜率者亦隨其機感宜樂而已至於天台一生所願兜率臨終乃感觀音勢至來迎此又聖師隨時軌物所以兩存之意安知內院而二大士不在邪又安知極樂世界而無兜率邪故知諸佛境界平等意趣無適不可但在存誠毋疑彼此。
身與理稱智與體冥者本也示有卑劣者迹也法身大士達其本而了其迹雖見卑劣不忽也凡位初心執其迹而迷其本故忘尊嚴所以忽也故妙音東來彼佛誡其勿生劣想非謂妙音當機誡其未達者耳故曰云云夫身與理稱者理非大非小以隨機故示有大小小機不達見小而忘大若了諸法空者亦不見小之為小故知是約座而誡也智與體冥者體既高深故智亦稱是但示入忍界一往隱其寂忍尊勝而守於拙度故佛及弟子身俱是劣且據隱實施權一端言之豈通化大體之謂哉若住忍辱地安於實相者則亦忘劣之為劣故知以衣為誡也又依必兼正者亦稱其理也理無高下隨機而有高下豈應睹依劣而忽正報邪若達如來住無緣慈者曠若虗空豈當以穢土為礙乎故知以室為誡也若知今佛以三為誡乃知彼佛亦順三軌佛佛道同豈虗語哉記釋之文毋勞別釋也。
聖位高下固未易論據今問答則可知也答意凡二義一以同是等覺而分三品謂始中終然以文殊不知一事知其一往居始明矣豈以一事不知便降辱其高位乎故曰止此一事不知無忝高位記曰同位居始未謝不知即其意也次義者非謂不知但欲為眾發起示為不知爾固同位也故記曰二義並顯文殊位高謂並顯文殊居等覺位對非下位云爾非謂高於妙音也此本易見學者不知文理便成贅論良可笑也餘如記文。
菩薩以圓聖之位始於初心已有十種普義所謂慈悲普等於中修行普者例佛未值定光佛前等謂凡所修行未得記時不與理會不得名合以例菩薩所謂普等應至佛地方名為普邪今謂菩薩既居圓聖始於初心造境即中則已名普所謂觸事即理一行一切行如圓五行等是也今例云者但例合義不例位次有得不得雖然只如佛未值定光時若未與理合何由得記使由合故記其如文何應知合者謂修行之極一法叵得合其所以無也記者何也即其所以合也是合與記間不容髮一而已矣安有前後於其間邪故曰我於然燈佛所等云云故知授記之妙理乃如斯成佛之時何莫由此畢竟是何道理唯證乃知言所莫及。
如來鑒機不虗說法說必有益但有淺深小大等異此經之所以結益不同或聞經益如此經分別功德品所結是也或聞品益如藥王已下隨物偏好乘乘不同故品後各結爾餘不結者以無聞品之益故也無聞品益其說如此不知昔人何事持論益不善讀文起盡故爾但其名有通別教有同異頗不易條理故記於是約顯密共別等發諸例以申之故曰教若唯小等謂益若未定當以教而定益如方等般若以部共故其益亦通當以顯密不定等判之故有所謂或品似大益有小大等諸例也又曰但觀諸經會未得道即識所說共別之意諸教若未定當以益而驗教云云惟教與益更相顯明則教無不定之益益無不定之教其兩得之矣若夫今經則唯大大中唯圓無密偏小其益常定雖或淺深必無致異以其教定故也。
普賢勸發當此經末席雖隣真際極不以聖自居以退讓故住眾伏之頂示不自滿之意觀名耳以知德也將以此經弘通末世勸發是行俾一切眾生必得是經如來知其意乃告以四法其文云云乃知此經其實不遠何謂也夫法莫大於理故得理者佛所護念此經所謂聞佛知見是也明於理者莫尚乎智此經所以植眾德本是也發於慧者莫切於正定此經所謂入正定聚是也三者既備則自行足矣而發救一切眾生之心則化他足矣自他既足則此經真在焉故曰必得是經夫得之者豈手得之謂哉得在我者也得在我者四法而已然亦不即四法不離四法則此經之妙一念頓顯奈何世人求知遠乎。
經以一四答其雙請是答之巧也疏以二解釋此一文則義之盡也後義既約流通以釋故對三軌四行言之既曰唯三唯四又曰即四而三故知三四亦一而已一理對異從義便爾故曰一答酬其兩請舉四以冠一經則斯文之重演勸發之宏綱其要若此而曰必得是經者葢四法是此經之正體從解為言故曰必得若能運此解行傳以示人則四依之一不在斯人乎。
文句格言卷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