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部卍續藏第64册P0807 禪門寶藏錄(三卷) 〖高麗·天頙撰〗.txt
卍續藏第 64 冊 No. 1276 禪門寶藏錄
No. 1276-A 禪門寶藏錄序
羗夫我迦文老人。禪燈點迦葉之心。教海瀉阿難之口。則禪之與教。異日噵也決矣。而職教者。聞教外別傳之說。則面青眼白。云惡是何言歟。噫。人我之大。一至於斯也。故走慨然賈勇。不揆蠡測管窺。而以三門質之。三門者何。混濫者禪教也。故上之卷。立禪教對辨門。毀謗者諸講也。故中之卷。立諸講歸伏門。流通者君臣也。故下之卷。立君臣崇信門。此三門所引。皆古重言也。非臆說也。非臆說則人信之者儻有焉。目之為禪門寶藏云。海東沙門內願堂真靜大禪師天頙蒙旦序。至元三十年癸巳十一月日也。
目次上卷禪教對辨門二十五則中卷諸講歸伏門二十五則下卷君臣崇信門三十九則
No. 1276
禪門寶藏錄卷上
海東沙門 天頙 撰
禪教對辨門(二十五則)
盧舍那佛。菩提樹下。初成正覺。以心傳心。不立文字。令諸大眾。頓證頓悟。唯迦葉上座。入秘密難思之地。文殊普賢等八萬菩薩眾海。未識迦葉入處 本生經。
梵王至靈山會上。以金色波羅花獻佛。捨身為床座。請佛為群生說法。世尊登座。拈花示眾。人天百萬億眾悉皆罔措。獨迦葉破顏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分付摩訶迦葉 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
海上由風轉。種種波浪起。出世觀緣故。分別演三千。海底極深故。風影所不到。如來心境界。澹然無有畔。嶺南宗道者注云。波浪者。喻現佛之教海。隨機樂欲。五千教典之詮。海底者。比如海底極深。不是風影之所動。三劫之風不到其底。我佛深趣亦復如是。深之最深。玄之又玄。意不可思。言不可議 般若多羅海底宗影示玄記。
唐土第二祖惠可大師。問達磨。今付正法即不問。釋祖傳何人。得何處。慈悲曲說。後來成規。達磨曰。我即五天竺。諸祖傳說有篇。而今為汝說示。頌曰。真歸祖師在雪山。叢木房中待釋迦。傳持祖印壬午歲。心得同時祖宗旨。 達磨密錄
唐土第六祖惠能大士。因有僧從幽州來參。白言。佛說三乘法。又云最上乘。弟子不解。願賜慈悲。祖告之曰。見聞轉讀是小乘。悟法解義是中乘。依法修行是大乘。識自本心。見自本性。萬法盡通。萬行俱備。一切不除。離諸見相。念念無住。是最上乘。 普燈錄
般若多羅云。我佛從兜率天。入摩耶胎中。直與三十三人。總授玄記云。吾有心法。總付於汝。各各候時。當一人傳一人。密護宗旨。勿令斷絕。謂之教外別傳。由是頌曰。摩耶肚裏堂。法界體一如。卅三諸祖師。同時密授記。 付法藏傳
教者不倫。有三疇類。一顯教者。諸乘經律論也。二密教者。瑜伽灌頂五部護摩三密曼拏羅法。三心教者。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禪法也。次一法輪。即顯教也。以摩騰為始祖焉。次二教令輪者。即密教也。以金剛智。為始祖焉。次三心輪者。以菩提達磨。為始祖焉。是故傳法輪者。以法音傳法音。傳教令輪者。以秘密傳秘密。傳心輪者。以心傳心。此之三教三輪三祖自西而東。化凡而聖。流十五代。 僧史略
按智度論云。諸佛斷法愛。亦不立經書。亦不莊嚴語言。則大聖其意。何甞必在於教乎。又經云。修多羅教。如標月指。若復見月。了知所標。畢竟非月。此豈使人執教跡耶。又經云。始從鹿野苑。終至跋提河。於是二中間。未曾說一字。斯固教外別傳之謂也。 正宗記
爾時釋迦。不是禪化主也。言此宗行化主佛。非舍那非釋迦。而能作舍那能作釋迦。非十身非三身。而能作十身能作三身。所以噵法中王。只這是一體三身不相似。自有靈光照古今。何必胸前題卍字。 辨宗記
且夫教外別傳。即佛佛祖祖所共法也。以是法非文字所可擬議。故曰教外。以不歷位次階級。而悟佛心宗。徑受法印。故曰別傳。教也者。自有言。至於無言者也。心也者。自無言。至於無言者也。自無言而至於無言。則人莫得而名焉。故強名曰禪。世人不知其由。或謂學而可知。思而可得。習而可成。謂之禪那。此云靜慮。靜慮者。澄神端坐。息緣束心。助成觀慧之一法耳。何故世尊於垂滅之時。而密傳於迦葉。以至三十三世累累而不絕乎。是故達磨所傳者。非借教習禪者也。乃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道也。 祖門刊正錄
唐土第五祖弘忍大師。召第六祖惠能大師。告曰。諸佛出世。為一大事故。隨機小大而引導之。遂有十地三乘頓漸等旨。以為教門。然以無上微妙秘密圓明真實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葉尊者。展轉傳授二十八世。至達磨。屆于此土。得可大師。承襲以至于吾。今以法寶及所傳袈裟用付於汝。善自保護。無令斷絕。 傳燈錄
諸佛說弓。祖師說絃。說絃者。禪門正傳玄路。不借言說。直示宗本心體。如弓之絃。若教門。則一乘是直路。三乘是曲路。不如直舉宗本心體。示於心念之中。何故。一乘教中所說者。事事無礙法界圓融。此事事無礙法界。方歸一味法界。拂此一味法界之跡。方現祖師所示一心。故知諸教不直。 順德禪師錄
十佛壇場一海印。三種世間總在焉。無盡性海合一味。一味相沈是我禪。 真淨文和尚頌
世之文字法師。見禪者排斥佛教。實謂非經。至乃毛竪。只怪禪者排斥佛教。不見禪者洗光佛日。予難其此說。教有明文。云非聲聞乘。非緣覺乘。非菩薩乘。亦非佛乘。是先祖相承底最上上禪。問曰。宜以何等語。形容此法門。答曰。僧問趙州祖師西來意旨。云庭前栢樹子。此一句。龍宮海藏。所未有底。 寂音尊者錄
僧問。別傳之法。起於何時。答曰。佛涅槃之時。慮未來眾生。但依經言。不解佛意。如貧人數他珍寶。終無所利。由是世尊開青蓮目。顧視迦葉。對眾密付。 延壽禪師錄
問達磨對楊衒之曰。明佛心宗。寸無差誤。行解相應。名之曰祖。何現聲聞之跡。得傳教外之心耶。答引接小乘之機。權作聲聞之相。教外別傳之日。非是聲聞之智。 禪林集
評曰。唐神清不喜禪者。乃著書而抑之曰。其傳法賢聖。間以聲聞。如迦葉等。雖則迴心。尚為小智。豈能傳佛心印乎。固哉清也。徒肆己之愛惡。而不知大聖。若傳法者。雖示同聲聞。而豈宜以聲聞盡之哉。豈非應化佛所化出羅漢耶。佛所化者。宜其所有四禪三昧無量功德。與如來不異也。不異如來而傳佛心印。孰謂不然乎。 正宗記
真性即不垢不淨。凡聖無差。禪則有淺有深。階降差殊。謂帶異計忻上厭下而修者。是外道禪。正信因果。亦以忻厭而修者。是凡夫禪。悟我空偏真之理而修者。是小乘禪。悟我法二空所現真理而修者。是大乘禪。若頓悟自心本來清淨。元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畢竟無異。依此而修者。是最上乘禪。亦名如來清淨禪。達磨門下展轉相傳者。是此禪也。又云。以心傳心者。是達磨大師之言也。因可和尚次問。此法有何文字教典習學。大師答云。我法以心傳心。不立文字。謂因師說。而不以文句為道。須亡詮得意。得意即是傳心。禪門離念無念。亦是此中拂跡遮過。但以心傳心。密意授受之處。非今簡牘所論也。 圭峰禪源諸詮集序及本錄
有人問大珠禪師。弟子未知律師法師禪師何者最勝。師曰。夫律師者。戒毗尼之法藏。傳壽命之遺風。洞持犯而達開遮。秉威儀而行軌範。牒三番羯磨。作四果初因。夫法師者。踞師子之座。瀉懸河之辨。對稠人廣眾。啟鑿玄關。開般若妙門。等三輪空施。夫禪師者。撮其樞要。直了心源。出沒卷舒。縱橫應物。咸均事理。頓見如來。拔生死深根。獲現前三昧。若不安禪靜慮。到這裏總須茫然。其人禮謝而退。 大珠惠海禪師錄
謬會真規之眾侶。錯傳上祖之嗣承。或謂頓漸之門。以為正脉。又舉圓頓之教。將作宗乘。性海自體。雖不可說。事相永寂。而修法界之因。以證法界之果。故云。因果域內。若舉宗門密傳妙旨。本無法界之因。亦無法界之果。亦無智證。亦無依正。本無因故。無修萬行之路。本無果故。亦無證果之門。問若約海印。自是證體。離因離果。與禪門正宗心印。如何和會。答相似而不相似。何謂也。所言海印者。促因果處。歸亡因果處有因始跡。有果終跡。若論當時。雖無因果。而推本則有因有果。若約禪所以。則本無法界之因。更無亡因。本無法界之果。更無亡果。豈可亡因果之後。歸無因果處哉。所以古德云。禪祖傳心處。如鳥飛空等。問頓教中。一切法離心緣相。離能念所念。一一法法。純純無雜。唯如如功德。故無能入者。抑亦清淨解脫。何故與禪門不同。答諸佛境界。本自離念。念起故眾生。眾生若一念不生。即同諸佛。又初地即佛地。三賢十聖猶如空中鳥跡。若論所證真如。離言離相。泯絕無寄故。若不洞明前解。無以攝成此行。行即忘機行也。然則有所證真如。有能證智體。有所不生妄念。有所生正念。雖寂滅無次第階級。而有從信至佛地。佛地即信位。若論禪門。本無一念。不生何念。念既本無。信位何立。信位不立。佛地何有。相念不見。離是何相。名字本無。離何名字。故不同頓教。忘情契理有二義。一依教契理者。如大乘菩薩。佛說小乘。不滯小乘。雖說大乘。不滯大乘。說理說事。不滯理事。說空說色。不滯空色。說真說俗。不滯真俗。五乘諸法。一一字一一句。不壞假名。圓融融會。二依禪契理者。佛說大乘。本無大乘。佛說小乘。本無小乘。佛說理事。本無理事。乃至三乘十二分教。三界所有法。如鳥飛空。永無蹤跡。如華嚴疏云。圓頓之上。別有一宗。此亡詮會旨之宗。或問亡何詮。會何旨。答亡五教之詮。會五教之旨。禪宗是也。 玄覺禪師教外竪禪章
或問。禪經是小乘之經。不當預祖門之道。楞伽是性宗之法。兼有說云。是達摩帶來。要證據心地法門。此乃臨終分付可乎。答此亦不可也。此經是單喻經。立楞伽山為喻者。意謂此山高峻。以生死大海隔諸眾生及二乘人等故。文云。非得通菩薩。不能登此山。但與大惠等諸菩薩。談佛性義。意欲激發二乘之人。令其捨小慕大耳。備機不足。故止可在方等部中。又安可證據祖門耶。問祖門既非禪經為宗。又非楞伽為宗。今立般若為宗可乎。答亦不可也。何哉。我先覺父涅槃會中只云。吾有正法眼藏。付囑摩訶迦葉。不聞吾有摩訶般若。付囑摩訶迦葉。梵語般若。此云智惠。若是智惠。□是舍利弗為宗主也。為般若已前所說法。皆為戲論。故經云。蠲除諸法戲論之糞。當知般若是聲聞齩癥破塊之大藥耳。安可謂禪門之宗主也。問禪經與楞伽般若。或教理未圓。備機不足。故與祖門異耳。華嚴以塵塵剎剎。顯見毗盧遮那清淨妙身。楞嚴以妙性圓明。普示含識。法華是一乘微妙。該攝具周。如何祖師之門復有別傳之事。答我釋迦氏之說教也。以等慈心。普視含識。在生死海。或漂或流。隨其高下而濟渡之。就其海中。張羅罟網。或圍或箔。若竿若鈎。其魚有大者。曰鼇曰鯨。即入大網之內。或魴或鱒。即投中網之中。至於蟹蜆蚌螺。遂用小網撈摝。盡使出煩惱海。上涅槃山。一切含識。咸皆受渡。中有一物。鬣如朱火。爪似剛鈎。眼射日光。口吐煙氣。忽因出窟。見此[竺-二+(一/(尸@邑))]梁筌網交羅張捕之具。將身一展。舉爪略拏。則見白浪滔天。黑風蔽日。方當半晝斗覺晦冥。俱是[竺-二+(一/(尸@邑))]梁一時漂蕩。然後却在雲端之內。注甘露雨。潤益生靈。當知我祖門之人。有如此事。 鑑昭禪師引古辨今錄
問有舌無舌。其義云何。答仰山云。有舌土者。即是佛土。是故應機門。無舌土者。即是禪。是故正傳門。問如何是應機門。答知識揚眉動目而示法。此皆為應機門。故有舌。況語言也。問如何是無舌土。答禪根人是。此中無師無弟也。問若然者。何故古人云師資相傳耶。答章敬云。喻如虗空。以無相為相。以無為為用。禪傳者亦然。以無傳為傳。故傳而不傳也。問無舌土中。不見能化所化者。與教門如來證心中。亦不見能化所化。云何別耶。答教門之至極。如來證心。名曰海印定。三種世間法印現。而永無解。是則有三種世間跡也。今祖代法者。等閑道人心裏。永不生淨穢兩草。故不荒三種世間草。亦無出入跡。所以不同也。淨則真如解脫等法。穢則生死煩惱等法也。所以古人云。行者心源如深水。淨穢兩草永不生。又佛土者。前服定惠之衣。入燃燈穴內。今放却定惠之衣。立玄地。故有蹤跡。祖土者。本來無脫不脫。不著一條線。故與佛土大別也。 海東無染國師無舌土論
無染國師問。法性禪師。教禪何別。答百僚阿衡。各能其職。帝王默廟堂之上。萬姓以安。 無染國師行狀
溟州崛山梵日國師。答羅代真聖大王宣問禪教兩義云。我本師釋迦。出胎說法。各行七步云唯我獨尊。後踰城往雪山中。因星悟道。既知是法未臻極。遊行數十月。尋訪袒師真歸大師。始傳得玄極之旨。是乃教外別傳也。故聖住和尚。常扣楞伽經。知非祖宗。捨了却入唐傳心道允和尚。披究華嚴經。乃曰。圓頓之旨。豈如心印之法。亦入唐傳心。此乃非其根本。能信之別旨耳。 海東七代錄
重峰祖師澄觀禪師。入唐嗣長慶稜和尚。還國後。答光宗大王宣問禪法之源曰。此事從釋迦已前。禪教門逈別矣。而達磨大師來唐土。親傳惠可。而觀之僧那禪師。不得祖宗法。以愚惑情。將欲破滅祖宗正法。故假設方便。謂金剛楞伽。是我心要。付惠可。兼傳之。因此未究禪旨。泛參浮議。禪教僧或生輕違心。 海東七代錄
禪門寶藏錄卷上
卍續藏第 64 冊 No. 1276 禪門寶藏錄
禪門寶藏錄卷中
海東沙門 天頙 撰
諸講歸伏門(二十五則)
西山亮座主。講得二十四本經論。一日去訪馬祖。祖問曰。聞說大德甚講得經論。將什麼講。主云。將心講。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經論。主云。心既講不得。莫是虗空講得麼。祖曰。却是虗空講得。主拂袖而出。祖召座主。主迴首。祖云。是什麼。主於是大悟。便伸禮謝。歸寺謂眾曰。我一生功夫。將謂無人過得。今日被馬祖一問。平生功夫氷釋而已。 傳燈錄
壽州良遂座主。初參麻谷。谷見來。乃將鋤頭去鋤草。主到鋤草處。谷都不顧。便歸方丈。閉却門。主却來敲門。谷曰阿誰。主曰良遂。纔稱名。忽爾契悟曰。和尚莫謾良遂。良遂若不來禮拜和尚。洎被經論賺過一生。及歸講肆云。諸人知處。良遂總知。良遂知處。諸人不知。 傳燈錄
太原孚為座主時。在楊州孝先寺。講涅槃經。有禪者阻雪聽講。至廣談法身妙理。禪者失笑。孚云。某甲依經解義。適蒙見笑。且望見教。禪者云。實笑座主不識法身。孚云。何處不是。禪者云。請座主更說一遍。孚云。法身之理。猶若大虗。竪窮三際。橫亘十方。隨緣赴感。靡不周遍。禪者云。不道座主說不是。只說得法身量邊事。實未識法身在。孚曰。請禪客當為我說。禪者曰。暫輟講。於夜中靜慮。善惡諸緣。一時放却。孚依教從初夜至五更。聞鼓角聲。忽然契悟。 傳燈錄
印宗法師。於法性寺。講涅槃經。能大師寓止廊廡間。暮夜風颺剎幡。聞二僧對論。一云幡動。一云風動。往復酬答。曾未契理。師直以風幡非動。動自心耳。印宗竊聆此語。悚然異之。翌日邀師入室。徵風幡之義。師具以理告之。印宗執弟子之禮。請受禪要。 傳燈錄
無業禪師。為涅槃座主之時。問馬大師。三乘文字。粗窮其旨。常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祖曰。只未了底心即是。更無別物。又問。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祖曰。大德正閙在。且去別時來。師才出。祖召曰大德。師迴首。祖云。是甚麼。師便領悟禮拜。 傳燈錄
洪州法達師。來禮六祖。頭不至地。祖呵曰。禮不投地。何如不禮。汝心中必有一物。蘊習何事耶。達曰。念法華經。已及三千部。祖云。汝但勞勞執念。謂為功課者。何異?牛愛尾也。聽吾偈云。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誦久不明己。與義作讎家。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無俱不計。長御白牛車。達蒙啟發。踊躍歡喜。以偈讚云。經誦三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寧歇累生狂。羊鹿牛權設。初中後善揚。誰知火宅內。元是法中王。 傳燈錄
清凉鎮國國師澄觀。九歲出家。禮寶林體真禪師。周歲通法華維摩楞伽等經。次到常照和尚。傳菩薩戒。奮十願律身。雖行解兼至。猶疑礙未通。遂扣宗門。首謁牛頭六祖。次見徑山國一。時無名禪師。居東都同德寺。師趨其函丈。親炙茲事。頓徹玄微。洞明大事。述心要一章云。至道本乎其心。心法本乎無住云。 祖燈錄
花嚴院僧繼宗。問雲居智禪師。見性成佛。其義云何。師曰。清淨之性。本來湛然。無有動搖。不屬有無淨穢長短取捨。體自翛然。如是明見。乃名見性。性即佛。佛即性。故云見性成佛。僧曰。性既清淨。不屬有無。因何有見。師曰。見無所見。僧曰。無所見。因何更有見。師曰。見處亦無。僧曰。如是見時。是誰之見。師曰。無有能見者。僧曰。究竟其理如何。師曰。汝知否。妄計為有。即有能所。乃得名迷。隨見生解。便墮生死。明見之人。即不然。終日見。未甞見。求見處。體性不可得。能所俱絕。名為見性。僧曰。至理如何。師曰。我以要言之。清淨性中。無有凡聖。亦無了人不了人。二俱假名。若云我能了彼不能了。即是大病。見有淨穢凡聖。亦是大病。作無凡聖解。又屬撥無因果。見有清淨性可棲止。亦大病。作不棲止解。亦大病。然清淨性中。雖無動搖。俱不壞方便應用。及興慈運悲。如是興運之處。即全清淨之性。可謂見性成佛矣。繼宗踊躍。禮謝而退。 傳燈錄
講花嚴僧來參鹽官齊安禪師。師問。經中有幾種法界。僧云。略說四種。廣說則重重無盡。師竪起拂子云。這箇是第幾種法界中收。僧良久。師云。思而知。慮而解是鬼窟裏活計。日下孤燈。果然失照。出去。 傳燈錄
有西蜀首座。至白馬。舉華嚴教。問曰。一塵含法界時如何。馬曰。如鳥二翼。如車二輪。座曰。將謂禪門別有奇特。元來不出教意。乃還里中。尋嚮夾山會禪師道化。遂遣弟子。持前語問之。山曰。雕沙無鏤玉之談。結草乖道人之思。弟子迴舉似其師。乃伏膺禪道。參問玄旨。 祖庭錄
有小師洪諲。以講論自矜。鑑宗禪師謂之曰。佛祖正法。直截忘詮。汝筭海沙。於理何益。但能莫存知見。泯絕外緣。離一切心。即汝真性。諲聞茫然。禮辭遊方。至溈山。方悟玄旨。 傳燈錄
有一講僧來問馬祖。未審禪宗傳持何法。師却問云。座主傳持何法。彼云。忝講得經論二十餘本。師云。莫是師子兒否。云不敢。師作噓噓聲。彼云。此是法。師云。是甚麼法。云師子出窟法。師乃默然。彼云。此亦是法。師云。是什麼法。云師子在窟法。師云。不出不入是什麼法。僧無對。 傳燈錄
有一法師。問大義禪師。欲界無禪。禪居色界。此土憑何而立禪。師云。法師只知欲界無禪。不知禪界無欲。法師云。如何是禪。師以手點空。法師無對。 傳燈錄
有律師法明。謂大珠禪師曰。禪師家多落空。師曰。却是座主家多落空。法明大驚曰。何得落空。師曰。經論是紙墨文字。紙墨文字者俱空。設於聲上。建立名句等法。無非是空。座主執滯教體。豈不落空。法明曰。禪師落空否。師曰。不落空。曰何却不落空。師曰。文字等皆從智惠而生。大用現前。那得落空。法明雖省過。而心猶憤然。又問曰。夫經律論是佛語。讀誦依教奉行。何故不見性。師曰。如狂狗趂塊。師子咬人。法明禮謝。讚嘆而退。 傳燈大珠禪師問答五則
源律師問。禪師當談即心是佛。無有是處。且一地菩薩分身百佛世界。二地菩薩增于十倍。禪師試現神通看。師曰。闍梨自己是凡是聖。曰是凡。師曰。既是凡僧。能問如是境界。律師杜口。
講華嚴志座主問。禪師何故不許青青翠竹盡是真如。鬱鬱黃花無非般若。師曰。法身無像。應翠竹以成形。般若無知。對黃花而現相。非彼黃花翠竹。而有般若法身。座主會麼。曰不了此意。師曰。若見性人。道是亦得。道不是亦得。隨用而說。不滯是非。若不見性人。說翠竹著翠竹。說黃花著黃花。說法身滯法身。說般若不識般若。所以皆成諍論。志禮謝而去。
有法師問。師說何法度人。師曰。貧道未曾有一法度人。曰禪師家渾如此。師却問云。大德說何法度人。曰講金剛般若經。師曰。此經是阿誰說。僧抗聲曰。禪師相弄。豈不知是佛說耶。師曰。若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若言此經不是佛說。即是謗經。請大德說看。僧無對。良久又問。如何得大涅槃。師曰。不造生死業。曰如何是生死業。師曰。求大涅槃是生死業。捨垢取淨是生死業。有得有證是生死業。不脫對治門是生死業。曰云何即得解脫。師曰。本自無縛。何用求解。直用直行。是無等等。僧曰。如和尚者。實為希有。禮謝而去。
有三藏法師問。真如有變易否。師曰。有變易。曰禪師錯也。師却問三藏。有真如否。曰有。師云。若無變易。三藏決定是凡僧也。藏云。若爾者真如即有變易。師曰。若執真如有變易。亦是外道。曰禪師適來說真如有變易。如今又道不變易。如何即是的當。師曰。若了了見性者。如摩尼珠現色。說變亦得。說不變亦得。若不見性人。聞說真如變。便作變解。聞說不變。便作不變解。藏云。故知南宗實不可測。
德山宣鑑禪師。為座主時。在西蜀。講金剛經。因教中道。金剛喻定後得智中。千劫學佛威儀。萬劫學佛化行。然後成佛。他南方便說。即心是佛。遂發憤擔疏鈔行脚。直往南方。破這魔子輩。初到澧州。路上見一婆賣油糍。遂放下疏鈔。買作點心喫。婆云。所載者是什麼物。山云。金剛經疏鈔。婆云。我有一問。你若答得。布施油糍作點心。若答不得。別處買去。山云但問。婆云。金剛經云。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上座欲點那箇心。山無語。婆遂指令參龍潭。才跨門便問。久嚮龍潭。及乎到來。潭又不見。龍又不現。潭云。子親到龍潭。山乃設禮而退。遂取疏鈔。於法堂前。將火炬舉起云。窮諸玄辯。若一毫置於大虗。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遂燒之。 碧巖錄
仰山行偉禪師。為賢首教座主時。所至禪林。盛籍籍聞宗師名。心怪之。見昔同學法亮投禪。因問曰。汝今稱禪者。禪宗奧義語我來。亮曰。待我死後。為汝敷說。偉曰狂耶。亮曰。我狂方息。汝今方熾。即趨去。偉謂其屬曰。亮今甘爾。禪家必有長處。乃獨行謁南禪師。依止二年。每造室。南公必斂目良久。偉曰。見行偉必合眼何耶。南曰。麻谷見良遂來。荷鋤鋤草。良遂有悟處。我見汝來。但閑閉目。汝雖無悟。然且有疑。尚亦可在。偉滋不曉。將治行而西。夜與一僧同侍座。僧問。法華經云。得解一切眾生語言陀羅尼。何等語是陀羅尼。南公顧香爐。僧引手候火有無。無火。又就添以炷。乃依位而立。南公笑曰。是此陀羅尼。偉驚喜。進曰。如何解。南公令僧且去。僧揭簾趨出。南公曰。若不解爭能恁麼。偉方有省。 僧寶傳
法雲圓通法秀禪師。為華嚴座主時。云吾不信世尊教外別以法私大迦葉。乃罷講南遊。謂同學曰。吾將詣其窟穴。摟取其種類抹殺之。以報佛恩乃已耳。初至隱州護國。讀淨果禪師碣曰。僧問報慈。如何是佛性。慈曰誰無。又問淨果。果曰誰有。其僧因有悟。秀大笑云。豈佛性敢有無之。矧又云因以有悟哉。其氣拂膺去。至無為鐵佛。謁懷禪師。甚易之。懷問。座主講何經。秀曰。華嚴經。又問。此經以何為宗。秀云。以心為宗。又問。心以何為宗。秀不能對。懷曰。毫?有差。天地懸隔。汝當自看。當有發明。後日夜聞二僧舉論白兆問報慈。情未生時如何。慈曰隔。忽大悟。 僧寶傳
吳中講僧。多譏祖師傳法偈無譯人。禪者與辯失其真。適足以重其謗。達觀頴禪師諭之云。此達磨為二祖言者也。何須譯人耶。如梁武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曰廓然無聖。云對朕者誰。曰不識。使達磨不通方言。則何於是時。便能爾耶。講僧不敢復有辭。 祖燈錄
有善華嚴者。問繼成禪師曰。吾佛設教。自小乘至於圓頓。掃除空有。獨證真常。然後萬德莊嚴。方名為佛。甞聞禪宗一喝。能轉凡成聖。則與諸經論。似相違背。今一喝。若能入吾宗五教。是為正說。若不能入。是為邪說。師召善。善應喏。師曰。法師所謂小乘教者。乃有義也。大乘始教者。乃無義也。大乘終教者。乃不有不空義也。大乘頓教者。乃即有即空義也。一乘圓教者。乃不有而有。不空而空義也。如我一喝。非唯能入五教。至於工巧伎藝諸子百家。悉皆能入。師振聲喝一喝。問善曰。聞麼。云聞。曰汝既聞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須臾又問善曰。聞麼。云不聞。適來一喝是無。能入始教。遂顧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聲消。汝復道無。道無則元初實有。道有則而今實無。不有不無。能入終教。我有一喝之時。非有是有。因無故有。無一喝之時。非無是無。因有故無。即有即無。能入頓教。須知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無不及。情解俱亡。道有之時。纖塵不立。道無之時。橫遍虗空。即此一喝。入百千萬億喝。百千萬億喝。入此一喝。是故能入圓教。善乃起再拜。師復謂曰。非唯一喝為然。乃至語嘿動靜。一切時一切處。一切事一切物。契理契機。周遍無餘。於此一喝中。悉皆具足。此猶是建化門?。隨機方便。謂之小歇場。未至寶所。殊不知吾祖師門下。以心傳心。不立文字。見性成佛。有千聖不傳底向上一路在。善又問。如何是一路。師曰。汝且向下會取。善云。如何是寶所。師曰。非汝境界。善曰。望禪師慈悲。師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善膠口而退。 五燈會元
西蜀鑾法師。問佛照禪師。禪家言多不根何也。照曰。汝習何經論。曰諸經粗知。頗通百法。照曰。只如昨日雨今日晴。是什麼法中収。師懜然。照舉癢和子擊云。莫道禪家所言不根好。師憤曰。昨日雨今日晴。畢竟是什麼法中収。照曰。第二十四時分不相應法中収。師恍悟。即禮謝。 普燈錄
智遠僧統。問道義國師云。華嚴四種法界外。更有何等法界。五十五善知識行布法門外。更有何等法門。即此教以外。謂別有祖師禪道云者乎。道義答曰。如僧統所舉四種法界。則於祖師門下。直舉正當理體。氷消一切之正理拳中法界之相。尚不可得。於本無行智祖師心禪中文殊普賢之相。尚不可見。五十五知識行布法門。正如水中泡耳。四智菩提等道。亦猶金之鑛耳。則諸教內混雜不得。故唐朝歸宗和尚。對一大藏明得箇什麼之問。但舉拳頭。智遠又問。然則教理行信解修證。於何定當。何等佛果。得成就乎。義答曰。無念無修理性信解修證耳。祖宗示法。佛眾生不可得。道性直現耳。故五教以外。別傳祖師心印法耳。所以現佛形像者。為對難解祖師正理之機。借現方便身耳。縱多年傳讀佛經。以此欲證心印法。終劫難得耳。智遠起禮曰。素來暫聞佛莊嚴教訓耳。佛心印法。窺覷不得。來乃投師禮謁云。 海東七代錄
禪門寶藏錄卷中
卍續藏第 64 冊 No. 1276 禪門寶藏錄
禪門寶藏錄卷下
海東沙門 天頙 撰
君臣崇信門三十九則 尼婆附
西天異見王。輕毀三寶。問波羅提尊者曰。何者是佛。答見性是佛。王曰。師見性否。曰我見佛性。云性在何處。曰性在作用。云是何作用。我今不見。曰今現作用。王自不見。云於我有否。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亦難見。云若當用時幾處出現。曰若出現時。當有其八。云其八出現。當為我說。波羅提即說偈曰。在胎為身。處世名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遍現俱該。沙界収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王聞偈已。心即開悟。 傳燈錄
魏明帝問天竺三藏迦摩羅陀曰。佛經之中。何經歸依。君國有益。三藏答曰。此地不是經法之處。帝問。是何所由。藏曰。不遠年間。我師般若多羅。同學菩提達摩。降至此國。傳佛心印之處。所以經法不行。帝問。漢帝已來。大藏東流中。寄十二部經之外。何有佛心法印。藏曰。本師釋迦王宮誕生。長而十九。觀之藏中。寄十二部經。未契祖師之宗。遠至雪山。遊行十二年紀。求尋祖院。傳得心印之法。於後雪山成道。普光殿說。及於七處八會。不及心印之法。所以經律論別外之道。昔時天子。遺經教法。信受奉行。作小國王。呼為八萬也。天子今時。特行佛心禪法。合諸小國。或作大朝天子。呼為十二國。帝乃信受。 魏明帝所問諸經篇
梁武帝問達磨。朕即位已來。造寺寫經度僧不可勝數。有何功德。師曰。並無功德。帝曰。何以無功德。師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帝曰。如何是真功德。師曰。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帝後製達磨碑云。見之不見。逢之不逢。古之今之。悔之恨之。 傳燈及達磨碑
西竺中印度國王迦勝。崇信外道。值難于第二十五祖婆舍斯多曰。餘國素絕妖訛。師所傳者。當是何宗。祖曰。王國昔來實無邪法。我所得者。即是佛宗。王曰。佛滅已千二百載。師從誰得耶。祖曰。飲光大士。親受佛印。展轉至二十四世師子尊者。我從彼得。王曰。師子比丘不能免於刑戮。何能傳法後人。祖曰。我師難未起時。密授我信衣法偈。以現師承。王曰。其衣何在。祖即於囊中。出衣示王。王命焚之。五色相鮮。薪盡如故。王即追悔致禮。 傳燈錄
唐憲宗甞詔大義禪師入內。師舉順宗問尸利禪師。大地眾生。如何得見性成佛。尸利云。佛性猶如水中月。可見不可取。因謂帝云。佛性非見必見。水中月如何攫取。帝乃問。何者是佛性。師對云。不離陛下所問。帝默契真宗。益加欽重。 傳燈錄
唐宣宗問弘辯禪師。禪宗何有南北之名。師對曰。昔如來以正法眼。付大迦葉。展轉至二十八祖菩提達磨。來遊此方。為初祖。洎第五祖忍大師。時有二弟子。一名惠能。受衣法居嶺南。一名神秀。在北揚化。其所得法雖一。而開導發悟。有頓漸之異。故曰南頓北漸。非禪宗本有南北之號也。帝曰。何為佛心。師曰。佛者西天之語。唐言覺。謂人有智慧覺照。為佛心。心者佛之別名。有百千異號。體唯有一。如陛下日應萬機。即是陛下佛心。帝賜紫方袍。號圓智禪師。 傳燈錄
同光帝問興化存獎禪師。朕収中原獲一寶。而未有人酬價。化云。略借陛下寶看。帝乃以兩手引幞頭脚示之。化云。君王之寶。誰敢酬價。帝大悅。 傳燈錄
宋真宗皇帝。臨御已來。探索祖教。曉然自得。甞製偈曰。寂寂大虗空。淡淡如秋水。拂拭本無塵。不屬張王李。 普燈錄
宋仁宗皇帝。甞製修心頌曰。初祖安禪在小林。不傳經教但傳心。後人若悟真如性。密印由來妙理深普燈錄。
宋高宗皇帝。詔圓悟禪師至關下。上曰。朕亦知師禪道高妙。可得聞乎。勤云。陛下以仁孝理天下。率土生靈咸被光澤。雖草木昆虫。各得其所。此佛祖所傳之心也。此心之外。無別有心。若別有心。非佛祖之心矣。上大喜曰可。賜圓悟禪師號。 普燈錄
宋孝宗皇帝詔僧惠遠。住持靈隱禪寺。上舉不與萬法為侶者問遠。是什麼人語。遠以龐居士奏之。上曰。前日靜坐。忽思向所舉不與萬法為侶因緣。朕從這裏。有箇見處。遠曰。不與萬法為侶。陛下作麼生會。上曰。四海不為多。遠云。一口吸盡西江水。又且如何。上曰。亦未曾欠缺。又賜佛照禪師。手詔曰。今俗人乃以禪為虗空。以語為戲論。其不知道也如此。茲事至大。豈在筆下可窮。聊敘所得耳。 普燈錄及寶鑑錄
高麗太祖神聖大王。崇信禪法。自製與法王師碑云。盖聞微言立教。始開鷲嶺之譚。妙旨傳心。終入雞山之定。雖云別行法眼。竊惟同稟玄精。慶喜於是當仁。和脩以甚嗣位。(云云)初聞圓覺。東入梁朝。始見大彈。北遊魏室。於是師資所契。付囑同風。祖法相承。心燈不絕。所以一花歘現。六葉重榮。近自江西。流於海裔。亦有鳳林家子章敬曾孫。惟我大師。再揚吾道者焉。(云云)世宗之遇摩騰。梁武之逢寶誌。無以加也。生生世世。永修香火之因。子子孫孫。終表奉持之至。所以重起其興法禪院。以住持。(云云)因剏五百禪院。 海東興法寺碑
期城太守楊衒之。問達磨大師。西天五印。師承為祖。其道如何。祖曰。明佛心宗。寸無差誤。行解相應。名之曰祖。又問。此外如何。祖曰。須明他心。知其古今。不猒有無。於法無取。不賢不愚。無迷無悟。若能是解。故稱為祖。即說偈曰。亦不覩惡而生嫌。亦不觀善而勤措。亦不捨智而近愚。亦不拋迷而就悟。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不與凡聖同躔。超然名之曰祖。 傳燈錄
唐韓文公愈。為潮州刺使時。問大顛和尚。弟子軍州事多。省要處乞師一句。師良久。文公罔措。三平為侍者。乃敲床三下。師云作麼。平云。先以定動。後以智拔。公乃禮謝三平云。和尚門風高峻。弟子於侍者邊。得介入處。 傳燈錄
裴休相國。一日入開元寺。見壁間?相。問院主云。壁間是什麼。主云高僧。裴云。形儀可觀。高僧在什麼處。主無語。裴云。這裏莫有禪僧麼。主云。有一希運上座。頗似禪僧。裴遂召師來。舉前話似之。師召相公。公應喏。師云。在什麼處。裴於言下領旨。 傳燈錄
朗州刺使李翱。問藥山和尚。如何是道。師以手指上下曰。會麼。云不會。師曰。雲在青天水在瓶。翱乃呈偈曰。鍊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傳燈錄
王常侍來參睦州。州問曰。今日何故入院遲。侍曰。看馬打毬。師曰。人困麼。曰困。馬困麼。曰困露柱。困麼。侍茫然無對。歸至私第。中夜間忽然省得。明日見師云。某會得昨日事也。師曰。露柱困麼。侍曰困。師遂許之。 傳燈錄
龐居士蘊。初參石頭。忘言會旨。一日頭問曰。子見老僧已來。日用事作麼生。對曰。若問日用事。即無開口處。復呈一偈云。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勿張乖。朱紫誰為號。丘山絕點瑕。神通并妙用。運水及般柴。頭然之。後之江西。參問馬祖云。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祖云。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居士言下領旨。有偈曰。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圝頭。共說無生話。 傳燈錄
張拙秀才。因訪石霜。霜問曰。公何姓。曰姓張。曰何名。曰名拙。霜曰。覓巧了不可得。拙自何來。公於言下有省。乃述悟道頌曰。光明寂照遍河沙。凡聖含靈共我家。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纔動被雲遮。斷除煩惱重增病。趣向菩提亦是邪。隨順眾緣無?礙。涅槃生死是空花。 祖庭錄
范文粹居士。久參南陽襲燈禪師。未有悟入。一日聞漁笛。忽悟。次日呈投機偈曰。香嚴和尚大慈悲。悟我真乘破宿疑。寶藏金文五千軸。夜來都向笛中吹五燈會元。
大史黃庭堅。往依晦堂心禪師。乞指徑捷處。心曰。仲尼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大史如何理論。公擬對。心曰。不是不是。公迷悶不已。一日侍心山行。巖桂盛放。心曰。聞木蘭花香麼。公云聞。心云。吾無隱乎爾。公遂釋然。即拜之云。和尚得恁麼老婆心切。心笑曰。只要公到家耳。後晦堂訃音至。公拈香云。海風吹落楞伽山。四海禪流著眼看。一把柳條収不得。和風搭在玉欄干。 普燈錄
內翰蘇軾。宿東林日。與照覺總禪師。論無情話。有省。黎明獻偈曰。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夜來四萬八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普燈錄
張天覺無盡居士。因兜率悅和尚。舉德山托鉢話。令熟究之。公悵然不寐。至五鼓。忽垂脚翻尿器。猛省。翌旦投偈曰。鼓寂鍾沈托鉢迴。巖頭一拶語如雷。果然只得三年活。莫是遭他授記來。悅首肯。 普燈錄
左丞范冲。謁圓通旻禪師曰。某宿世作何福業。今生墮在金紫囊中。去此事稍遠。旻呼內翰。公應喏。旻曰。何遠之有。公躍然曰。再乞師指誨。旻拊膝一下。公豁如。 普燈錄
中丞盧航與旻禪師。擁爐次。公問。直截一句。請師指示。旻厲聲揖曰。看火。公撥衣忽大悟。謝曰。元來佛法無多子。旻喝曰。放下著。公應喏喏。 普燈錄
侍郎張九成。一日如廁。以栢樹子話究之。聞蛙鳴。釋然契入。有偈曰。春天月夜一聲蛙。撞破乾坤共一家。正恁麼時誰會得。嶺頭脚痛有玄沙。 普燈錄
禮部侍郎楊傑。歷參諸名德。晚從天衣遊。衣每引老龐機語。研究深造。後奉祠泰山。雞一鳴覩日如盤湧。忽大悟。因以有男不婚有女不嫁之語。別曰。男大須婚。女長須嫁。討甚閑功夫。更說無生話。辭世偈曰。無一可戀。無一可捨。大虗空中。之乎者也。將錯就錯。西方極樂。 普燈錄
楊文公億。謁廣惠璉禪師。夜語次。公問。兩個大虫。相咬時如何。璉以手作曳鼻勢曰。這畜生更?跳在。公於言下脫然無疑。有偈曰。八角磨盤空裏走。金毛師子變作狗。擬欲藏身北斗中。應須合掌南辰後。 普燈錄
清獻公趙抃。甞典清州。政事之暇。多宴坐。忽大雷震驚。即契悟。作頌曰。默坐公堂虗隱机。心源不動湛如水。一聲霹靂頂門開。喚起從前自家底。 普燈錄
歐陽脩。字永叔。號六一居士。公慕韓退之。將排釋教。文未成。一日謁浮山遠禪師。心有異之。從而與客弈碁。遠坐其傍。公遽収局。請因碁說法。遠撾鼓升堂。乃曰。若論此事。如兩家著碁相似。何謂也。敵手知音。當機不讓。若是綴五饒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只解閉門作活。不解奪角充關。硬節與虎口齊彰。局破後徒勞運斡。所以道肥邊易得。瘦肚難尋。思行則往往失粘。麤心而時時頭撞。休誇國手。謾說神仙。贏局輸籌即不問。且道黑白未分時。一著落在什麼處。良久云。從前十九路。迷悟幾多人。公嘉嘆久之。從容謂同僚曰。脩初疑禪語為虗誕。為記憶胷中以誘其流俗。今見此老機緣所得所造。非悟明於心地。安能有此妙旨哉。公於禪宗。默有所契。 禪苑聯芳
丞相王隨居士。甞謁首山省念禪師。得言外之旨。自爾踐履益深。竟明大法。至臨終日。書偈曰。?堂燈已滅。彈指向誰說。去住本尋常。春風掃殘雪。 禪苑聯芳
曾學士會。字同之。幼與雪竇顯禪師同舍。及冠異途。顯祝髮為僧。公擢科第。一日會于景德寺。公遂引中庸大學。參以楞嚴。符宗門語句質顯。顯曰。這个尚不與教乘合。況中庸大學乎。學士要徑捷理會此事。乃彈指一下。但恁麼薦取。公於言下領旨。 禪苑聯芳
海東清平山真樂公。李資玄居士。看雪峰語錄。至曰盡乾坤是沙門一隻眼。汝向什麼處蹲坐。公於言下。豁然大悟。 重修文殊院記
尼婆三則
無著道人尼妙總。年三十許。厭世浮休。脫去緣飾。咨參諸老。已入正信。作夏徑山。大惠升堂次。舉藥山初參石頭後見馬祖因緣。總聞豁然省悟。惠復舉巖頭婆子話問之。總答偈曰。一葉扁舟泛渺茫。呈橈舞棹別宮商。雲山海月都拋却。贏得莊周媟夢長。 普燈錄
范縣君夫人。號寂壽道人。在城都參佛果。果教渠看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什麼。不得下語。不得開口。看來看去。無入頭。便覺悽惶。乃問佛果云。此外有何方便。令某甲會去。果云。有个方便。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壽於此有省。乃云。元來得恁麼近。 宗門武庫
俞道婆金陵女也。市油糍為業。常隨眾參問瑯瑘。瑘以臨濟無位真人話示之。一日聞丐者唱蓮華樂云。不因柳毅傳書信。何緣得到洞庭湖。忽有省。以糍盤地投。夫傍睨云。你顛耶。婆掌曰。非汝境界。往見瑯瑘。瑘望之。知其造詣。問那个是無位真人。婆應聲曰。有一無位人。六臂三頭努力嗔。一擘華山分兩路。萬年流水不知春。 普燈錄
禪門寶藏錄卷下(終)
嘉靖十年辛卯日慶尚道晉州地智異山鐵窟開刊以傳園興寺
No. 1276-B
詳夫禪是佛心。教是佛語。心傳而棒喝作。語漲而頓漸興。然一大藏教。無非指月之指。故利根者。師子咬人。鈍根者。韓獹逐塊。於噫咬人者寡。逐塊者眾。遂成兩途。彼此相排。斯乃在人。非關於法。一宿覺云。從他謗任他非。把火燒天徒自疲。正謂此也。今內願堂鷰谷住老呆庵大禪翁。悼禪風之將墜。悲人我之相高。採摭古今對辨決疑之語。與夫君臣崇而理國。諸講伏而見性。許多則分為三門。目之曰禪門寶藏。鋟梓流傳。欲作將來之益。則豈小補哉。其有有眼箇漢。若能見月忘指。則此一卷文。亦是眼中金屑。也無著處。至元三十一年甲午三月日。蒙菴居士奉翊大夫副知密直司事國學大司成文翰學士承旨李混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