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部卍續藏第88册P0307 冥報記輯書(七卷), 〖日本.佐佐木憲德輯〗.txt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目錄卷第一晉居士周閔(三寶感應錄卷中)晉王範妾(廣記一百二十九)宋沙門僧規(珠林八十三)宋司馬文宣(珠林六 廣記三百二十五)宋王胡(珠林六 廣記三百二十二)宋李旦(珠林六 廣記三百八十二)宋鄭鮮之(珠林六)隋寶室寺法藏(珠林十八)隋釋慧雲(珠林九十七)卷第二隋皇甫兄弟(珠林七十四)隋趙文若(珠林九十四)唐柳撿(珠林十八)唐謝弘敞妻許氏(珠林九十四 廣記三百八十六)唐趙文信(珠林十八)唐劉弼(珠林十八)唐李壽(珠林六十四 廣記一百三十二)唐賈道羨(珠林十八)唐方山開(珠林六十四 廣記一百三十二)卷第三 拾遺隋耿伏生(珠林五十七)唐賀悅(珠林七十三 廣記一百三十二)唐任義方(珠林三十六 廣記三百八十二)唐姜滕生(珠林七十九 廣記一百十六作勝生)唐王千石(珠林四十九)唐邢文宗(珠林七十 廣記一百二十一)唐杜通達(珠林七十 廣記一百二十一)唐陸孝政(珠林七十三 廣記一百三十二)唐咸陽婦人梁氏(珠林七十六 廣記三百八十六)唐傅奕(珠林七十九 廣記一百十六引作地苦記)唐兖州人(珠林二十八 廣記二百九十七)卷第四唐李知禮(珠林六十四 廣記一百三十二)唐薛孤訓(珠林九十五 廣記一百十六誤作冥祥)唐陸懷素(珠林十八 廣記一百二)唐楊師操(珠林七十六 廣記三百八十二誤作冥祥記)唐頓丘李氏(珠林九十四 廣記一百九)唐嶲州縣令(廣記一百十六誤作冥祥記)唐徐王任(珠林六十四)唐僧義孚(廣記一百十六)卷第五唐李義琰(珠林七十三 廣記一百二十七)唐清禪寺金像(珠林十四)唐李思一(珠林九十一)唐杜智楷(珠林四十六 廣記一百十一)唐齊士望(珠林七十三 廣記三百八十二)唐劉善經(珠林二十六)唐盧元禮(珠林六十四)唐僧玄高(珠林二十六)唐裴則男(珠林九十七 廣記三百八十二)唐石壁寺僧(珠林五十 廣記一百九)唐陽武婦女朱氏(珠林五十七)卷第六唐路伯達(珠林五十七)唐韋知十(珠林九十四 廣記九十九)唐王懷智(珠林三十三)唐夏候均(珠林八十九)唐王會師(珠林五十二)唐劉摩兒(珠林六十四 廣記一百三十二)唐館陶主簿周(珠林七十四 廣記一百二十七)唐李虔觀(珠林十八)唐信都元方(珠林七十二)唐封元則(珠林七十三)卷第七唐李信(珠林五十二 廣記一百三十四)唐孫壽(珠林十八 廣記一百三)唐童子寺佛像(珠林十四)唐尼修行(附)任五娘(珠林九十四 廣記一百三)唐姚明解(珠林七十九)唐謝氏(珠林九十四)唐濟陰縣經驗(珠林十八)唐漁陽縣佛像(珠林十四)唐倪氏妻皇甫氏(珠林六十二)唐司馬喬卿(珠林十八 廣記一百三)
冥報記輯書目次(終)
No. 1648
冥報記輯書卷第一
晉周閔
江南人也。晉護軍將軍。世奉法。蘇峻之亂。都邑人士。皆東西被遷。聞家有大品。以半幅八丈素。反覆書之。又有餘經數臺。大品亦雜在其中。既當避難行。不能得盡持去。尤諸大品。不知在何臺中。倉卒應去。不展尋橡。徘徊歎吒。不覺大品忽自出外。閔驚喜持去。周氏遂世寶之。今云。尚在一說云。周嵩婦胡母。有素書大品。素廣五寸。而大品一部書在矣。
晉富陽縣令王範妾桃英
殊有姿色。遂與閣下丁豐史華期二人姦通。範當出行不還。帳內督孫元弼。聞丁豐戶中有環珮聲覘視。見桃英與同被而臥。元弼扣戶叱之。桃英即起攬裙理鬂。躡履還內。元弼又見華期帶佩桃英麝香。二人懼元弼告之。乃共謗元弼與桃英有私。範不辯察。遂殺元弼。有陳超者。當時在座。勸成元弼罪。後範代還。超亦出都看範。行至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超腋逕曳將去八荒澤中。雷光照見。一鬼面甚青黑。眼無睛子。曰吾孫元弼也。訴怨皇天。早見申理。連時候汝。乃今相遇。超叩頭流血。鬼曰。王範既為事主。當先殺之。賈景伯孫文度。在泰山玄堂下。共定死生名錄。桃英魂魄。亦取在女青亭。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楊都。詣範未敢謝之。便見鬼從外來逕入範帳。至夜範始眠。忽然大魘。連呼不醒。家人牽青牛臨範上。并加桃人左索。向明小蘇。十數日而死。妾亦暴亡。超乃逃走長千寺。易性名為何規。後五年。二月三日。臨水酒酣。超云。今當不復畏此鬼也。低頭便見鬼影已在水中。以手搏超鼻。血大出。可一升許。數日而死。
宋沙門僧規者
武當寺僧也。時京兆張瑜。于此縣常請僧規在家供養。永初元年十二月五日。無痾忽暴死。二日而蘇愈。自說云。五日夜二更中。聞門衖間嘵嘵有聲。須臾見有五人炳炬火執信幡徑來入屋。叱喝僧規。規因頓臥怳然。五人便以赤繩縛將去。行至一山都無草木。土色堅黑有類石鐵。山側左右白骨填積。山數十里至三岐路。有一人甚長壯。被鎧執杖。問曰。五人有幾人來。答正一人耳。五人又將規入一道中。俄至一城。外有屋數十。築壤為之。屋前有立木。長十餘丈。上有鐵梁。形如楔槹。左右有匱貯土。土有品數。或有十斛形。亦如五升大者。有一人衣幘竝。赤。語規曰。汝生世時有何罪福。依實說之。勿妄言也。規惶悑未答。赤衣人如局吏云。可開簿檢其罪福也。有頃吏至長木下。提一匱土懸鐵梁上稱之。如覺低仰。吏謂規曰。此稱量罪福之秤也。汝福少罪多。應先受罰。俄有一人衣冠長者。謂規曰。汝沙門也。何不念佛。我聞悔過可度八難。規於是一心稱佛。衣冠人謂吏曰。可更為此人稱之。既是佛弟子。幸可度脫。吏乃復上匱稱之。秤乃正平。既而將規至監官前辯之。監官執筆觀簿遲疑久之。又有一人朱衣玄冠珮印綬執玉版。來曰。筭簿上未有此人名也。監官愕然。命右右收錄云。須㬰見反縛向五人來。監官曰。殺鬼何以濫將人來。乃鞭之。少頃有使者。稱天帝喚道人來。既至帝宮經見踐歷。略皆金寶。精光晃昱。不得凝視。帝左右朱衣寶冠飾以華珍。帝曰。汝是沙門。何不勤業。而為小鬼橫收捕也。規稽首諸佛祈思請福。帝曰。汝命未盡。今當還生。宜勤精進。勿屢游白衣家。殺鬼取人亦多枉濫。如汝比也。規曰。橫濫之戹。當以何方而濟免之。帝曰。廣設福業最為善也。若不辦爾可作八關齋。生免橫禍死離地獄。亦其次也。語畢遣規去。行還未久。見一精舍。大有沙門。見武當寺主白法師弟子慧進皆在焉。居宇宏整資待自然。規請欲居之。有一沙門曰。此是福地非君所得處也。使者將規還至瑜家而去。何澹之。東海人。宋大司農。不信經法多行殘害。永初中得病見一鬼。形甚長壯牛頭人身。手執鐵叉晝夜守之。憂悑屏營。使道家作章符印錄。備諸禳絕而猶見如故。相識沙門慧義。聞其病往候之。澹為說所見。慧義曰。此是牛頭阿旁也。罪福不昧唯人所招。君能轉心向法。則此鬼自消。澹之迷俍不革。頃之遂死(〔右一〕驗出冥祥記)。
宋司馬文宣
河內人也。頗信法。元嘉九年丁母難弟喪。月望旦忽見其弟。身形於靈座上不異平日。迴遑歎嗟諷求飲食。文乃試與言曰。汝平生時修行十善。若如經言應得生天。若在人道。何故乃生此鬼中耶。說吟俯仰默然無對。文宣即夕夢見其弟。云生所修善。蒙報生天。旦靈床之鬼是魔魁耳。非其身也。恐兄疑怪。故詣以白兄。文宣明旦請僧轉首楞嚴經。令人撲繫之。鬼乃逃入床下。又走戶外。形稍醜惡舉家駭懼詈叱遣之。鬼云。餓乞食耳。積日乃去。頃之母靈床頭有一鬼。膚體赤色身甚長壯。文宣長息。孝祖與言往反。答對周悉。初雖恐懼末稍安習之。鬼亦轉相附狎。居處出入殆同家人。於時京師傳相報告。往來觀者門巷疊跡。時南林寺有僧。與靈味寺僧含沙門。與鬼言論亦甚欵曲。鬼云。昔世甞為尊貴以犯眾惡。受報未竟果此鬼身。去寅年有四百部鬼。大行疾癘。所應鍾灾者。不忓道人耳。而犯橫極眾多濫福善。故使我來監察之也。僧以食與之。鬼曰。我自有粮不得進此食也。含曰。鬼多知我生。何來何因作道人。答曰。人中來。出家因緣本誓願也。問諸存亡生死所趣。略皆答對。具有靈驗。條次繁多。故不曲載。含曰。人鬼道殊。汝既不求食何為久留。鬼曰。此間有一女子應在收捕。而奉戒精勤。故難可得。比日稽留用此故也。藉亂主人有愧不少。自此已後不甚見形。後往視者但聞語耳。時元嘉十年也。至三月二十八日語文宣云。暫來寄住。而汝傾家營福。見畏如此那得久留。孝祖云。聽汝寄住。何故據人先亡靈筵耶。答曰。汝家亡者。各有所屬。此座空設。故權寄耳。於是辭去。
宋王胡者
長安人也。叔死數載。元嘉二十三年忽見形。還家責胡。以修謹有闕家事不理。罰胡五杖。傍人及鄰里並聞其語及杖聲。又見杖瘢迹。而不覩其形。唯胡猶得親接。叔謂胡曰。吾不應死。神道須吾算諸鬼錄。今大從吏兵。恐驚損墟里。故不將進耳。胡亦大見眾鬼紛閙若村外。俄然叔辭去曰。吾來年七月七日當復暫還。欲將汝行游歷幽途使知罪福之報也。不須費設。若意不已止可荼來耳。至斯果還。語胡家人云。吾今將胡游觀畢。當使還不足憂也。胡即頓臥床上泯然如盡。叔於是將胡。徧觀群山。備覩鬼怪。未至嵩高山。諸鬼過胡。並有饌設。餘施味不異世中。唯薑甚脆美。胡欲懷將還。左右人笑胡云。止可此食。不得將還也。胡末見一處。屋宇華曠帳筵精整。有二少僧居焉。胡造之。二僧為設雜菓檳榔等。胡遊歷久之。備見罪福苦樂之報。乃辭歸。叔謂胡曰。汝既已知善之可修。何宜在家。白足阿練。戒行精高可師事也。長安道人足白。故時人謂為白足阿練也。甚為魏虜所敬。虜主事為師。胡既奉此練。於其寺中。遂見嵩山上年少僧者遊學眾中。胡大驚與敘乖闊。問何時來。二僧答云。貧道本住此寺。往日不憶與君相識。胡復說嵩高之遇。此僧云。君謬耳。豈有此耶。至明日二僧無何而去。胡乃具告諸沙門敘說往日嵩山所見。眾咸驚怪。即追求二僧不知所在。乃悟其神人焉。元嘉末。有長安僧釋曇爽。來游江南。具說如此也。
宋李旦
字世則。廣陵人也。以孝謹質素。著稱鄉里。元嘉三年正月十四日暴死。心下不冷。七日而蘇。唅以飲粥。宿昔復常云。有一人。持信幡來至床頭稱。府君教喚。旦便隨去。直北向行。道甚平淨。既至城閣高麗似今宮闕。遣傳教慰勞問呼。旦可前至。大廳事上見有三十人。單衣青幘列坐森然。一人東坐披袍隱机。左右侍衛可有百餘。視旦而語坐人云。當示以諸獄令世知也。且聞言已。舉頭四視。都失向處。乃是地獄中。見群罪人受諸苦報。呻吟號呼不可忍視。尋有傳教稱。府君信君可還去。當更相迎。因此而還。至六年正月復死。七日又活。述所見事較略如先。或有罪囚寄語報家道。生時犯罪使為作福。稍說姓字親識鄉伍。旦依言尋求皆得之。又云。甲申年當行疾癘殺諸惡人。佛家弟子作八關齋。戒修心善行可得免也。旦本作道家祭酒。即欲棄錄本法。道民諫制。故遂兩事。而常勸化作八關齋。
宋尚書僕射滎陽鄭鮮之
元嘉四年從大駕巡京。至都夕暴亡。乃靈語著人曰。吾壽命久盡早應過世。賴比歲來敬信佛法放生布施。以此功德延駐數年耳。夫幽顯報應有若影響。宜放落俗務崇心大教。于時勝貴多皆聞云。
隋鄜州寶室寺沙門法藏
戒行清淳為性質直。至隋開皇十三年。於洛交縣韋川城造寺一所。佛殿精妙僧房華麗。靈像幡華並皆修滿。至大業五年。奉勑融併寺塔送州大寺。有破壞者。藏師並更修補造堂安置。兼造一切經。已寫八百卷。恐本州無好手紙筆。故就京城舊月愛寺寫。至武德二年閏二月。內身患二十餘日。乃見一人身著青衣好服在高閣上。手把經卷告法藏云。汝立身已來雖大造功德悉皆精妙。唯有少分互用三寶物。得罪無量。我今把者即是金剛般若。汝能自造一卷。令汝所用三寶之物得罪悉滅。藏師于時應聲即答言。造藏師雖寫餘經未寫金剛般若。但願病差不敢違命。既能覺悟。弟子更無餘物。唯有三衣瓶鉢偏袒祇支等。皆悉捨付大德及諸弟子。並造般若。得一百卷。未經三五日。臨欲捨命具見阿彌陀佛來迎。由經威力得生西方不入三塗。
隋東川釋慧雲
范陽人。十二出家。游聽為務。年至十八。乘驢止于叔家。叔覩其驢快。將規害之。適持刀往。見東牆下有黃衣人。揚拳逆叱曰。此道人方為通法大上。何忍欲害。叔懼告婦。婦曰。君心無剛。眼華所致耳。聞已復往。又見西牆下黃衣人云。勿殺道人。若殺大禍交及。叔悑乃止。明旦辭往姊家。叔又持刀送之。告雲曰。此路幽險故送師度難。雲在前行。正在深阻。叔在其後揮刃欲斫。忽見姊夫在傍。遂得免害。雲都不知。雲後學問名德高遠。至開皇年中。領徒五百來過叔家。見闡化深慚昔舋。乃奉絹十疋。夫妻發露。雲始知之。乃為說法永斷毒心。常以此事每誡門人曰。吾昔不乘好物何事累人。自預學徒聞皆儉素。大有聲譽。不測終年。
冥報記輯書卷第一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卷第二
隋大業八年。宜州城東南四十餘里有一家。姓皇甫。居家兄弟四人。大兄小弟竝皆勤事生業仁慈忠孝。其第二弟名遷。交游惡友不事生活。於後一時母在堂內。取六十錢欲令市買。且置牀上。母向舍後。其遷從外來入堂。左右顧視不見人。便偷錢將出私用。母還覔錢不得。不知兒將去。遂勘合家。良賤竝云不得。母恨不清合家。遂鞭打大小。大小皆怨。至後年遷亡。託胎家內母豬腹中。經由三五月產一㹠子。年至兩歲。八月社至。須錢賣遠村社家得錢六百文。社官將去。至於初夜。遂警覺合家大小。先以鼻觸婦。婦眠夢云。我是汝夫。為取婆六十錢。枉及合家唐受拷楚。令我作豬。今來償債。今將賣與社家。社家縛我欲殺。汝是我婦。何忍不語男女贖我。婦初一夢。忽寤心驚。仍未信之。復眠還夢如是。豬復以鼻觸婦。婦驚著衣向堂報姑。姑已起坐。還夢同新婦。兒女亦同夢見一夜裝束令兒及將遷兄。并持錢一千二百。母報兒云。社官儻不肯放。求倍與價。恐天明將殺。馳騎急去。去舍三十餘里。兒既至彼。不說己親。恐辱家門。但云不須殺。今欲贖豬。社官不肯。吾今祭社時至。豬不與君。再三殷勤不放。兄兒怕急。恐慮殺之。私憑一有識解信敬人曾任縣令。具述委曲實情。後始贖得。既得豬已驅向野田。兄語豬云。汝審是我弟。汝可急前還家。兒復語豬。審是我父。亦宜自前還家。豬聞此語馳走在前還舍。後經多時鄉里竝知兒女恥愧。此隣相嫌者竝以豬譏罵。兒女私報豬云。爺今作業不善受此豬身。男女出頭不得。爺生平之日。每共徐賢者交厚。爺向徐家。兒女送食。往彼供爺。豬聞此語。瀝淚馳走向徐家。徐家離舍四十餘里。至大業十一年內。豬徐家卒。信知業報不簡親疏晈若目前。豈不慎歟。長安弘法寺靜琳法師。是遷隣里。親見其豬。法師傳向道說之。
後隋大業中。雍州長安縣有人姓趙名文若。死經七日。家人大斂將欲入棺。乃縮一脚。家人懼怕不敢入棺。文若得活。眷屬喜問所由。文若報云。當死之時。見人引向閻羅王所問文若。汝生存之時作何福業。文若答王。受持金剛般若經。王歎云。善哉。此福第一。汝雖福善。且將汝示其受罪之處。令一人引文若。北行十步至一墻孔。令文若入孔。隔壁有人。引手從孔中捉文若頭引出。極大辛苦。得度墻外見大地獄。鑊湯苦具罪人受苦。不可具述。乃有眾多豬羊雞魚鵝鴨之屬。競來從文若債命。文若云。吾不食汝身。何故見逼。諸畜生等各報云。汝往日時某年某月某處食我頭脚四支。節節分張。人各飲噉。何故諱之。文若見畜引實不敢拒逆。唯知一心念佛。深悔諸罪。不出餘言。求與諸畜得活之時具修福善報謝諸畜。見為修福一時放却。其引使人過將文若至王所。說見受罪處訖。王付一盌釘令文若食之。并用五釘。釘文若頭。項及以手足。然後放過。文若得蘇。具說此事。然患頭痛及以手足。久後修福痛漸得差。從爾已來精勤誦持金剛般若。不敢遺漏寸陰。但見道俗親疏。並勸受持般若。後因使至一驛廳上。暫時偃息似如欲睡。于時夢見一青衣婦女急速而來。請救乞命。文若驚寤。即喚驛長問云。汝不為吾欲殺生不。驛長答云。實為公欲殺一小羊。文若問云。其羊作何色。答云。是青羖牸羊。文若報云。汝急放却。吾與價直贖取放之。良由般若威力冥資感應也。
唐邢州司馬柳儉
隋大業十年任岐州岐陽宮監。至義寧元年。為李密來枉被牽引。在大理寺禁。儉常誦金剛般若經。下有兩紙未徧。于時不覺眠。夢見一婆羅門僧。報云。檀越宜早誦經徧。即應得出。儉時忽寤。勤誦不懈。便經二日。至日午時忽有勑喚。令儉釋禁。將向朝堂奉勑放免。又儉別時夜靜房外誦經。至於三更忽然聞有異香。儉尋香及問家人。處處求香來處不得。然常誦念晝夜無廢。至於終日計得五千餘徧。
唐吳王文學陳郡謝弘敝妻高陽許氏
武德初年遇患死。經四日而蘇。說云。被二三十人拘至地獄。未見官府即聞喚。雖不識面似是姑夫沈吉光語音。許問云。語聲似是沈丈。何因無頭。南間人呼姑姨夫。皆為某姓丈也。吉光即以手提其頭。置於膊上。而誡許曰。汝且在此間。勿向西院。待吾為汝造請。即應得出。遂於語處而住。更不東西看。其吉光拪遑似有經紀。凡經再宿。吉光始來語許云。汝今此來。王欲令汝作其女伎。儻引見不須道解絃管。如其不為所悉可引吾為證也。少間有吏抱案引入。王果問之。解絃管不。許云不解。復云。沈吉光具知。王問吉光。答云。不解。王曰。宜早放還不須留也。于時光欲發遣。即共執案人籌度。不解其語。執案人云。娘子功德力雖強。然為先有少罪。隨便受却身業俱淨。豈不快哉。更別引入一大院。其門極小。亦大見有人受罪。許甚驚懼。乃求於主者曰。生平修福何罪而至斯耶。答曰。娘子曾以不淨盌盛食與親。須受此罪。方可得去。遂以銅汁灌口。非常苦毒。比蘇時口內皆爛。光即云。可於此人處受一本經記取。將歸受持勿怠。自今已去保年八十有餘。許生曾未誦經。蘇後遂誦得經一卷。詢訪人間所未曾有。今見受持讀誦不闕。其經見在。文多不載。蘇活之後吉光尚存。以後二年方始遇害。凡諸親屬有欲死者。三年以前並於地下預見。許之從父弟仁則說之云耳。
唐遂州人趙文信
至貞觀元年暴死。三日後還得蘇。即自說云。初死之日。被人遮擁驅逐將行。同伴十人。並共相隨至閻羅王所。其中見有一僧。王先喚師。問云。師一生已來修何功德。師答云。貧道從生已來唯誦金剛般若。王聞此語。忽即驚起合掌讚言。善哉善哉。師審誦般若。當得昇天出世。何因錯來至此。王言未訖。忽有天衣來下引師上天去。王後喚遂州人前。汝從生已來修何功德。其人報王言。臣一生已來不修佛經。唯好庾信文章集錄。王言。其庾信者是大罪人。現此受苦。汝見庾信頗曾識不。其人報云。雖讀渠文章然不識其人。王即遣人引出庾信令示其人。乃見一龜。身一頭多。龜去少時現一人來。口云。我是庾信。為生時好作文章。妄引佛經雜糅。俗書誹謗佛法。謂言不及孔老之教。今受罪報龜身苦也。此人活已。具向親說。遂州之地人多好獵採捕蟲魚。遠近聞見者。共相鑒誡永斷煞業。各發誠心受持般若。迄今不絕。
唐貞觀元年。蓬州儀龍縣丞劉弼。前任江南縣尉時。忽有一鳥於弼房前樹上鳴。土人云。是惡鳥不祥之聲。家逢此鳥煞之不疑。劉弼聞懼。思念欲修功德禳之。不知何福為勝。夜夢一僧徧讚金剛般若經令讀誦百徧。依命即讀。滿至百遍。忽有大風從東北而來。㧞此鳥樹隔舍遙擲巷裏。其拔處坑。縱廣一丈五尺過。後看其風來處。小枝大草並隨風迴靡。風止還起如故。知經力不可思議。
唐交州都督遂安公李壽
始以宗室封王。貞觀初罷職歸京第。性好畋獵。常籠鷹數聯。殺他狗餧鷹。既而公疾。見五犬來責命。公謂之曰。殺汝者奴。通達之過。非我罪也。犬曰。通達豈得自在耶。且我等既不盜汝食自於門首過。而枉殺我等。要當相報終不休也。公謝罪請為追福。四犬許之。一白犬不許曰。我既無罪殺我。又未死間。汝以生割我肉。臠臠苦痛。吾思此毒。何有放汝耶。俄見一人。為之請於犬者曰。殺彼於汝無益。放令為汝追福。不亦善乎。犬乃許之。有頃公蘇。遂患偏風支體不隨。於是為犬追福。而公疾竟不差除。延安公竇惲云。夫人之弟。為臨說之耳。
唐雒陽賈道羨
博識多聞尤好內典。貞觀五年為青州司戶參軍事。為公館隘窄無處置經。乃以繩繫書案兩脚。仰懸屋上。置內經六十卷。坐臥其下習讀忘倦。日久繩爛。一頭遂絕。案仍儼然不落。亦不傾動。如此良久人始接取。道羨子為隰州司戶。說之云爾。
唐曹州城武人方山開
少善弓矢。尤好畋獵。以之為業。所殺無數。貞觀十一年死。經一宿蘇云。初死之時被二人引去。行可十餘里。即上一山。三鬼共引山開登梯而進。上欲至頂。忽有一大白鷹。鐵為觜爪。飛來玃開左頰而去。又有一黑鷹。亦鐵觜爪。玃其右肩而去。及至山頂。引而廳事。見一官人。被服緋衣首冠黑幘。謂山開曰。生平有何功德。可並具言之。對曰。立身已來不修功德。官曰。可且引向南院觀望。二人即引南行。至於一城。非常嶮峻。二人扣城北門數下。門遂即開。見其城中赫然摠是猛火。門側有數箇毒虵。皆長十餘丈。頭大如五㪷塊。口中吐火。如欲射人。山開恐懼不知所出。唯知叩頭念佛而已。門即自開。乃還見官人欲遣受罪。侍者諫曰。山開未合即死。但恐一入此城不可得出。未若且放令修功德。官人放之。令前二人送之。依其舊道而下。復有飛鷹欲玃之。賴此二人援之免脫。下山遂見一坑。其中極穢。逶巡之間遂被二人推入。須臾即蘇爪跡極深。終身不滅。山開於後遂捨妻子。以宅為佛院。常以讀誦為業。
冥報記輯書卷第二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卷第三 拾遺
隋冀州臨黃縣東。有耿伏生者。其家薄有資產。隋大業十一年。伏生母張氏避父。將絹兩匹乞女。數歲之後母遂終亡。變作母豬。在其家生。復產二肫。伏生並已食盡。遂使不產伏生即召屠兒出賣。未取之間有一客僧。從生乞食。即於生家少停。將一童子入豬圈中游戲。豬語之言。我是伏生母。為於往日避生父眼取絹兩匹乞女。我坐此罪變作母豬。生得兩兒被生食盡。還債既畢更無所負。欲召屠兒賣我。請為報之。童子具陳向師。師時怒曰。汝甚顛狂。豬那解作此語遂即寢眠。又經一日。豬見童子。又云。屠兒即來何因不報。童子重白師主。又亦不許。少頃屠兒即來取豬。豬踰圈走出而向僧前牀下。屠兒逐至僧房。僧曰。豬投我來。今為贖取。遂出錢三百文贖豬。後乃竊語伏生曰。家中曾失絹不。生報僧云。父存之日曾失絹兩匹。又問。姊妹幾人。生又報云。唯有一姊。姉與縣北公乘家。僧即具陳童子所說。伏生聞之悲泣不能自已。更別加心供養豬母。凡經數日豬忽自死。託其女夢云還債既畢得生善處。兼勸其女更修功德。
唐武德年中。隰州大寧人賀悅永興。為隣人牛犯其稼穡。乃以繩勤牛舌斷。永興後生子三人。並皆瘖瘂不能言語。
唐括州刺史樂安任義方
武德年中死。經數日而蘇。自云。被引見閻羅王。王令人引示地獄之處。所說與佛經不殊。又云。地下晝日昏暗如霧中行。于時其家以義方心上少有熅氣。遂即請僧行道。義方乃於地下聞其讚唄之聲。王撿其案謂之吏曰。未合即死。何因錯追。遂放令歸。義方出度三關。關吏皆睡。送人云。但尋唄聲當即到舍。見一大坑當道。意欲跳過。遂落坑中。應時即起。論說地獄畫地成圖。其所得俸祿皆造經像。曾寫金剛般若千餘部。義方自說。
冀州故觀城人姜滕生
武德末年忽遇惡疾。遂入蒙山。醫療積年不損。後始還家。身體瘡爛手足指落。夜眠忽夢見一白石像。可長三尺許。謂之曰。但為我續手令爾即差。至旦忽憶。於武德初年在黍地裏打雀。於故村佛堂中。取維摩經。裂破用繫杖頭嚇雀。有人見者云道裂經大罪。滕生反更惡罵。遂入堂中打白石像。右手總落。夢中所見宛然舊像。遂往佛前頭面作禮。盡心悔過。雇匠續其像手。造經四十卷。營一精舍。一年之內病得痊愈。鄉人號為聖像。其堂及像並皆見在。
唐慈州刺史太原王千石
性自仁孝以沈謹見稱。尤精內典信心練行。貞觀六年父憂居喪過禮。一食長齋柴毀骨立。廬於墓左負土或墳。夜中常誦佛經。宵分不寢。每聞擊磬之聲非常清徹。兼有異香延及數里。道俗聞者莫不驚異。
唐河間邢文宗
家接幽燕。稟性麤險。貞觀年中。忽遭惡風疾。旬日之間眉鬚落盡。於後就寺歸懺。自云。近者使向幽州路。逢一客將絹十餘疋。逈澤無人。因即却殺。此人云。將向城內欲買經紙。終不得免。少間屬一老僧復欲南出遇文宗。懼事發覺揮刀擬僧。僧叩頭曰。乞存性命。誓願終身不言。文宗殺之。棄之草間。經二十餘日。行還過僧死處。時當暑月。疑皆爛壞。試往視之。儼如生日。宗因下馬以䇿築僧之口。口出一蠅。飛鳴清徹。直入宗鼻。久悶不出。因得大患。歲餘而死。
唐齊州高遠縣人杜通達
貞觀年中。縣丞命令送一僧向北。通達見僧經箱。謂言。其中總是絲絹。乃與妻共計擊僧殺之。僧未死間。誦呪三兩句。遂有一蠅飛人其鼻。久悶不出。通達眼鼻遽喎眉鬚即落。迷惑失道精神沮喪。未幾之間便遇惡疾。不經一年而死。臨終之際蠅遂飛出。還入妻鼻。其妻得病。歲餘復卒。
唐雍州陸孝政
貞觀年中為右衛隰川府左果毅。孝政為性躁急。多為殘害。府內先有蜜蜂一龕。分飛聚於宅南樹上。孝政于時遣人移就別龕。其蜂未去之間。孝政大怒遂煑熱湯一盆。就樹沃蜂。總以死盡。殆無遣子。至明年五月。孝政於廳晝寢。忽有一蜂螫其舌上。遂即洪腫塞口。數日而卒。
唐咸陽有婦女姓梁
貞觀年中死經七日而蘇。自云。被人收將至一大院內。見有大廳。有一官人。據案執筆。翼侍甚盛令人勘問云。此婦女合死以不。有人更賷一案勘云。與合死者同姓名。所以追耳。官人勑左右即欲放還。梁白官人云。不知梁更別有何罪。請即受罪而歸。官人即令勘案云。梁生平唯有兩舌惡罵之罪。更無餘罪。即令一人拔舌一人執斧斫之。日常數四。凡經七日。始送令歸。初似落深崖。少時如睡而覺。家人視其舌上。猶大爛腫。從此已後永斷酒肉。至今猶存。
唐太史令傅弈
本太原人。隋末徙至扶風。少好博學。善天文曆數。聰辯能劇談。自武德貞觀二十許年。常為太史令。性不信佛法。每輕僧尼。至以石像為塼瓦之用。至貞觀十四年秋暴病卒。初弈與同伴傅仁均薛賾。並為太史令。賾先負仁均錢五千未償而仁均死後。賾夢見仁均。言語如平常。賾曰。因先所負錢當付誰。仁均曰。可以付泥犂人。賾問。泥梨人是誰。答曰。太史令傅弈是也。既而寤。是夜少府監馮長命又夢。己在一處多見先亡人。長命聞經文說罪福之報。未知當定有不。答曰。皆悉有之。又問曰。如傅弈者。生平不信。死受何報。答曰。罪福定有。然傅弈已被配越州。為泥犂人矣(言泥犂者。依經翻為無間〔大地獄苦〕也)長命旦入殿見薜賾。因說所夢。賾又自說泥犂人之事。二人同夜闇相符會。共嗟歎之。罪福之事不可不信。賾既見徵。仍送錢付弈。并為說夢。後數日間而弈忽卒。初亡之日大有惡徵。不可具說。臨在殿庭。親見二官。說夢皆同。
唐兖州鄒縣人
姓張。忘字。曾任縣尉。貞觀十六年欲詣京赴選。途經太山因而謁廟祈福。廟中府君及夫人。并諸子等皆現形像。張時徧禮拜訖至於第四子。傍見其儀容秀美。同行五人。張獨祝曰。但得四郎交游詩賦舉酒一生分畢何用仕宦。及行數里忽有數十騎馬揮鞭而至。從者云是四郎。四郎曰。向見兄垂殷故來仰謁。因而言曰。承兄欲選。然今歲不合得官。復恐前途將有災難。不復須去也。張不從之執別而去。行經一百餘里。張及同伴夜行被賊劫掠。裝具並盡。張遂祝曰。四郎豈不相助。有頃四郎車騎畢至。驚嗟良久。即令左右追捕其賊。顛仆迷惑却來本所。四郎命人決杖數十。其賊䏶膞皆爛已而別去。四郎指一大樹。兄還之日於此相呼也。是年張果不得官而歸。至本期處大呼四郎。俄而即至。乃引張云。相隨過宅。即有飛樓綺觀架逈陵虗。雉堞參差非常壯麗。侍衛峻峙同王者所居。張既入中無何。四郎即云。須參府君始可安坐。乃引張入。經十餘重門趍走而進。至大堂下。謁拜而見府君。非常偉絕。張時戰懼不敢仰視。判官判事似用朱書。字皆大。府君命侍宣曰。汝乃能與我兒交游。深為善道。宜停一二日醼聚。隨便好去。即令引出至一別館。盛設珍羞海陸畢備。絲竹奏樂歌吹盈耳。即與四郎同室而寢。已經一宿。張至明旦因而游戲庭序裴回往來。遂窺一院正見其妻於眾官人前著枷而立。張還堂中意甚不悅。四郎怪問其故。張具言之。四郎大驚云。不知嫂來此也。即自往造諸司法所。其類乃有數十人。見四郎來咸走下階重足而立。以手招一司法近前。具言此事。司法報曰。不敢違命。然須白錄事知。遂召錄事。錄事許諾云。仍須夾此案。於眾案之中方便同判始可得耳。司法乃斷云。此婦女勘別案內。嘗有寫經持齋功德不合即死。遂放令歸。張與四郎洟泣而別立之。仍囑張云。唯作功德可以益壽。張乘本馬。其妻從四郎借馬。與妻同歸。妻雖精魂事同平素。行欲至家。去舍可百步許忽不見。張大怖懼走至家中。即逢男女號哭又知已殯。張即呼兒女急往發之。開棺見妻忽起即坐。囅然笑曰。為憶男女勿怪先行。於是已死經六七日而蘇也。兖州土人說之云爾。
冥報記輯書卷第三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卷第四
唐隴西李知禮
少趫捷善弓射。能騎乘兼攻放彈。所殺甚多。有時罩魚不可勝數。貞觀十九年微患。三四日即死。乃見一鬼。并牽馬一疋。大於俗間所乘之馬。謂知禮曰。閻羅王追公。乃令知禮乘馬。須臾之間。忽至王前。王約束云。遣汝討賊。必不得敗。敗即殺汝。有同侶二十四人。向東北望。賊不見邊際。天地盡昏。埃下如雨。知禮等敗。語同行曰。王教嚴重。寧向前死不可敗歸。知禮迴馬前射三箭。以後諸賊似稍却縮。數滿五發賊遂敗散。事畢謁王。王責知禮。汝敵雖退何為初戰之時即敗。以麻辮髮。并縛手足。臥在石上。以大石鎮而用磨之。前後四人體並潰爛。次到知禮勵聲叫曰。向者賊敗。並是知禮之力。還被王殺。無以勵後。王遂釋放更無屬著。恣意游行凡經三日。向於西北出行入一牆院。禽獸一群可滿三畞餘地。總來索命漸相逼近。曾射殺一雌犬。直向前嚙其面。次及身體無不被傷。見三大鬼。各長一丈五尺。圍亦如之。共剝知禮皮肉。須臾總盡。唯面及目白骨。兼見五藏。及以此肉分乞禽獸。其肉落而復生。生而復剝。如此三日。苦毒之甚不可勝記。事畢大鬼及禽獸等。忽然總失。知禮迴顧不見一物。遂即踰牆南走。莫知所之。意中似如一跳千里。復見一鬼逐及知禮。乃以鐵籠罩之。有無數魚競來唼食。良久鬼遂到迴。魚亦不見。其家舊供養一僧。其僧先死。來與知禮去籠。語知禮云。檀越大飢。授之三丸白物如棗。令禮瞰之。時便大飽。而語之曰。檀越還家。僧亦別去。禮到所居宅北見一大坑。其中有諸槍矟攢植不可得過。見其兄女并婢賷箱。并有錢絹及一器飲食在坑東北。知禮心中將此婢及以姪女遊戲。意甚怪之。迴首北望即見一鬼。挺劒直進。知禮惶懼委身投坑。即得蘇也。自從初死至於重生。凡經六日。後問家中。乃是姪女持紙錢絹。解送知禮。當時所視。乃見銅錢絲絹也。
唐貞觀二十年征龜茲。有[薩-產+(辛/工)]孤訓者。為行軍倉曹參軍。及屠龜茲城。後乃於精舍剝佛面取金。旬日之間眉毛總落。還至伊州。乃於佛前悔過。所得金者皆迴造功德。未幾眉毛復生。
唐吳郡陸懷素家。貞觀二十年失火屋宇總焚。爰及精廬並從煙滅。有一函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獨存。經函及褾軸並盡。唯有經字竟不被燒。爾時人聞者莫不驚歎。懷素即高陽許仁則前妻之兄。仁則當時目覩。於後具自言之。
唐雍州醴泉縣東陽鄉人楊師操
至貞觀初任司竹監。後因公事遷任藍田縣尉。貞觀二十一年。為身老還家躬耕為業。然操立性毒惡暴口。但一生已來喜見人過。每鄉人有事即錄告官。縣司以操曾在朝流亦與顏色。然操長惡不悛數忓擾官司。覓鄉人事過無問大小常生恐嚇。於自村社之內。無事橫生整理。大小譏訶是非浪作。但有牛羊蹤暴士女相爭。即將向縣。縣令斐瞿曇用為煩碎。初二三迴與理。後見事繁不與理。操後經州。或上表聞徹。惡心日盛。人皆不喜見操自知性惡。亦向人說云。吾性多急暴口。從武德已來四度受戒。持行禮拜。日誦經論。化人為善。然有大小侵己操不能忍。後至永徽元年四月七日夜。忽有一人。從東來。騎白馬著青衣。直到操門。操見遂共溫凉訖。人云。東陽大監故遣我追儞。為儞自生已來。毒心纏縛不能忍捨。逢人即說勸善。己身持戒不全。慳貪不施。自噵我有善心供養三寶。然未曾布施片財。雖口云慙愧。心中即生別計惑亂凡俗。為此喚汝。須臾不見來人。操身在門忽然倒地。口不能言。唯心上少㬉。家人轝將入舍臥。經宿不蘇。然操已到東陽都錄處。于時府君大衙未散。操遂私行曹司。皆有机案牀席。甚大精好。亦有囚人。或著枷鎖露頭散腰。或坐立行住。如是罪人不可算數。操向東行過到一處。處孔極小。唯見火星流出臭煙熢?。不中人立。復有兩人。手把鐵棒修理門首。操因問把棒人。此是何。曹司答云。是猛火地獄。擬著持戒不全人。或修善中休人。知而故犯。死入此處。聞道有一楊師操。一生喜論人過。每告官司噵他長短。逢人詐言慙愧。有片侵?實不能忍。今欲遣入此處。故修理之。其人今日是四月八日。家人為操身死布施齋供。曹司平章還欲放歸。未得進止。我在此間待師操。操便叩頭禮謝自云。楊師操者弟子身是。願作方便。若為得脫。此人答云。儞但至心禮十方佛。殷心懺悔改却毒心。即隨往生。不來此處。雖懷惡意一期能悔。如菩薩行。不惜身命得生淨土。師操得此語已。即便依教發露殷勤懺悔。遂放還家。經三日得活。操得穌已具述此事。操於後時便向惠靖禪師處改過懺悔。身今見在。年至七十有五。每一食長齋六時禮懺。操田臨官道。因行看麥。見牛三頭暴食麥苗。操就牛慙愧。不復驅出。歸家後日行麥不死。但有牛跡。涇陽西界有陳王佛堂。多人聚集。操向眾人具述其事。道俗驚恠禮懺彌殷。其夜作夢見有人來語操云。我是使人故來誡儞。儞既止惡更不追儞。但儞勤誠修善。不須憂之。有僧見操。傳向臨說。
唐冀州頓丘縣有老母姓李
年可七十。無子孤老。唯有奴婢兩人。家鎮酤酒。添灰少量分毫經紀。貞觀年中因病氣斷。死經兩日。凶器已具。但以心上少溫。然始蘇活。口云。初有兩人並著赤衣。門前召出之。有上符遣追。便即隨去。行至一城。有若州郭。引到側院。見一官人。衣冠大袖憑案而坐。左右甚多。階下大有著枷鎖人。防援如生。官府者遣問老母。何因行濫酤酒多取他物。擬作法華經已向十年何為不造。老母具言。酒使婢作。量亦是婢。經已付錢一千文與隱師。即遣追婢。須臾即至。勘當元由。婢即笞四十放還。遣問隱師。報云。是實。乃語老母云。放汝七日去。經了當來得生善處。遂爾得活。復有人問。勘校老母。初死之時。婢得惺悟久而始蘇。腹背青腫。葢是四十杖迹。隱禪師者。本是客僧。配寺頓丘。年向六七十。自從出家即頭陀乞食。常一食齋。未甞暫輟。遠近大德並皆敬慕。老母病死之後。隱師夢有赤衣人來問。夢中答云。造經是實。老母乃屈鄉閭眷屬及隱禪師行道。雇諸經生眾手寫經。經了正當七日。還見往者二人來前。母云。使人已來。並皆好住。聲絕即死。隱師見存。道俗欽敬。
唐貞觀中。有人任嶲州一縣令。往高昌。於寺得一真珠像。至京師諸大寺。欲與千貫錢買之。不肯。遂毀破。賣得一千三百貫。後月餘患腫。寤寐之間。見一僧云。何因毀壞尊像。遂遣人㧞其舌。長尺餘。苦痛呻吟。數日而死。德安縣令薛達。備知此事。
唐顯慶三年。徐玉任晉州刺史之時。有屠兒在市東衖。殺一猪。命斷湯燖。皮毛並落。死經半日。貪殺餘豬。未及開解。至曉以刀破腹。長劃腹。下一刀刃猶未入腹。其豬忽起走出門。直入市西壁。至一賢者店內牀下而臥。市人競往看之。屠兒猶執刀逐走。看者問其所由。屠兒答云。我一生已來殺豬未曾聞見此事。猶欲將去。看者數百人。皆瞋責屠兒。競出錢贖得。諸人共為造舍安置。身毛久始得生。胭下及腹下瘡處差已作大肉疣。麤如臂許。出入往來常不汙其室。性潔不同餘豬。至四五年方卒(并州晉陽縣人王同仁徐王府〔掾〕正具見說之)。
僧義孚
青社人。解琴。寓於江陵龍興寺。行止詭譎。府主優容之。俾齎錢帛。詣西川寫藏經。或有人偷竊社戶所造藏經出貨。義孚以廉價贖之。其羨財。遂為所有。一旦發覺賣經者。斃於枯木下。此僧雖免罪。未久得疾。兩唇反引。有似驢口。具熱痛不可忍也。人皆畏見。苦楚備極而死。同寺有數輩。販鬻經像。懼而捨財。修功德以孚為鑒戒。
冥報記輯書卷第四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卷第五
唐隴西李義琰
貞觀年中為華州縣尉。此縣忽失一人莫知所在。其父兄疑一讎怨家所害。詣縣陳請。義琰案之不能得決。夜中執燭委細窮問。至乙夜義琰據案俛首不覺。死人即至。猶帶被傷之狀云。某被傷姓名。被打殺置於某所井中。公可早檢。不然恐被移向他處。不可覓得。義琰即親往覓。果如所陳。尋而讎家云始具伏。當時聞見者。莫不驚歎。
唐西京清禪寺先有純金像一軀。長一尺四寸。重八十兩。隋文帝之所造也。貞觀十四年。有賊孫德信。偽造璽書。將一閹竪子詐稱勑遣取像。寺僧聞奉勑索不敢拒付之。經宿事發。像身已被鑄破唯頭不銷。太宗大怒處以極刑。德信未死之間。身已爛壞徧體瘡潰。寺僧更加金如法鑄成。
唐隴西李思一
今居相州之滏陽縣。貞觀二十年正月已死經日而蘇。語在冥報記。至永徽三年五月又死。經一宿而蘇。說云以年命未盡。蒙王放歸。於王前見相州滏陽縣法觀寺僧辯珪。又見會福寺僧弘亮及慧寶三人。並在王前。辯答見冥官云。慧寶死時未至宜修功德。辯珪弘亮今歲必死。辯珪等是年果相繼卒。後寺僧令一巫者就弘亮等舊房召二僧問之。辯珪曰。我為破齋今受大苦。兼語諸弟子等曰。為我作齋救披苦難。弟子輩即為營齋。巫者又云。辯珪已得免罪。弘亮云。我為破齋兼妄持人長短。今被拔舌痛苦。不能多言。相州智力寺僧慧永等說之。
唐曹州離狐人仕智揩
少好釋典不仕。不妻娶。被僧衣服隱居泰山。以讀誦為事。貞觀二十一年。於山中遇患垂死。以袈裟覆體昏然如夢。見老母及美女數十人屢來相擾。智揩端然不動。群女漸相逼斥。並云。轝將擲置北㵎裏。遂總近前同時執捉。有攬著袈裟者。遂齊聲念佛。却後懺悔請為造阿彌陀佛。并誦觀音菩薩三十餘徧。少間遂覺體上大汗。便即瘳愈。
唐魏州武強人齊士望
貞觀二十一年死。經七日而蘇。自云。初死之後被引見王。即付曹司別遣勘當。經四五日勘簿云。與合死者同姓字。然未合即死。刑官語士望曰。汝生平好燒雞子。宜受罪而歸。即命人送其出門。去曹司一二里。即見一城。聞城中有鼓吹之聲。士望欣然趨走而入。既入之後城門已閉。其中更無屋宇。徧地皆是熱灰。士望周章不知所計。燒灼其足殊常痛苦。士望四顧城門並開。及走向門其扉既掩。凡經一日。有人命門者曰。開門放昨曰罪人出。既出。即命人送歸。使者辭以路遙。遷延不送之。始求以錢絹。士望許諾。遂經歷川塗踐履荊棘。行至一處。有如環堵。其中有坑深黑。士望懼之。使者推之。遂入坑內。不覺漸蘇。尋乃造紙錢等待焉。使者依期還到。士望妻亦同見之。
唐汾州隰城人劉善經
少小孤母所撫育。其母平生常習讀內典。精勤苦行。以貞觀二十一年亡。善經哀毀遇禮。哭聲不輟。至明年善經怳惚之間見其母曰。我為生時修福得受男身。今生於此縣南石趙村宋家。汝欲相見可即至彼也。言終不見。善經如言而往不移時而至彼。於是日宋家生男。善經因奉衣物具言由委。此男見在。善經常以母禮事之。隰州沙門善撫與善經舊知。見善經及鄉人所說。為餘令言之。
唐范陽盧元禮
貞觀末為泗州漣水縣尉。曾因重病悶絕。經一日而蘇。云有人引至府舍。見一官人過無侍衛。元禮遂至此官人座上。據牀而坐。官人目侍者。令一手提頭一手捉脚。擲元禮於階下。良久乃起。行至一別院。更進向南入一大堂中。見竈數十百口。其竈上有氣。矗然如雲霧直上。沸聲喧雜有同數千萬人。元禮仰視。見似籠盛人縣之此氣之上。云是蒸罪人處。元禮遂發願大語云。代一切眾生受罪。遂解衣赤體自投於釜中。因即昏然不覺有痛。須臾有一沙門。挽元禮出云。知汝至心乃送其歸。忽如睡覺。遂斷酒肉。經三四歲後卒於洛。
相州滏陽縣智力寺僧玄高
俗姓趙氏。其兄子先身於同村馬家為兒。馬家兒至貞觀末死。臨死之際顧謂母曰。兒於趙宗家有宿因緣。死後當與宗家為孫。宗即與其同村也。其母不信。乃以墨點兒左脇作一大黑子。趙家妻又夢。此兒來云。當與孃為息。因而有娠。夢中所見宛然馬家之子。產訖驗其墨子還在舊處。及兒年三藏無人導引。乃自向馬家云。此是兒舊舍也。于今現存。已年十四五。相州智力寺僧慧永法真等說之。
唐曹州離狐人裴則男
貞觀末年二十一死。經三日而穌。自云。初死被一人將至王所。王衣白非常鮮潔。王遣此人將牛耕地。此人訴云。兄弟幼小無人扶侍二親。王即憫之。乃遣使將向南。至第三重門。入見鑊湯及刀山劒樹。又見數千人頭皆被斬布列地上。此頭並口云大飢。當村有一老母。年向七十。其時猶未死。遂見在鑊湯前然火。觀望訖還至王前。見同村人張成。亦未死。有一人訴成云毀破某屋。王遣使檢之。報云。是實。成曰。成犂地不覺。犂破其塚。非故然也。王曰。汝雖非故。心終為不謹耳。遂令人杖其腰上七下。有頃王曰。汝更無事。放汝早還。王乃使人送去遣。北出踰牆及登牆望見其舍。遂聞哭聲。乃跳下牆。忽覺起坐。既穌之後。具為鄉曲言之。邑人視張成腰上有七下杖迹。迹極青黑。問其毀墓。答云不虗。老母尋病。未幾而死。
唐并州石壁寺有一老僧
禪誦為業。精進練行。貞觀末有鴿。巢其房楹上哺養二鶵。法師每有餘食常就巢哺之。鴿鶵後雖漸長羽翼未成。乃並學飛俱墜地而死。僧並收瘞之。經旬後僧夜夢。二小兒白之曰。兒等為先有少罪遂受鴿身。比來聞法師讀法華經及金剛般若經。既聞妙法得受人身。兒等今於此寺側十餘里某村某姓名家託生為男。十月之外當即誕育。僧乃依期往視見此家。一婦人同時誕育二子。因為作滿月齋。僧呼為鴿兒。兩兒並應之曰諾。一應之後歲餘始言(右此一驗出冥報拾遺)報恩事廣不可具述。
唐鄭州陽武縣婦女姓朱
其夫先負外縣人絹百匹。夫死之後遂無人還。貞觀末因病死。經再宿而蘇。自云彼人執至一所。見一人云。我是司命府吏。汝夫生時負我家絹若干匹。所以追汝。今放汝歸。宜急具物至某縣某村某家送還我母。如其不送捉遣更切。兼為白我孃。努力為某造像修福。朱即告乞。鄉閭得絹送還其母。具言其兒貌狀。有同生平。其母亦對之流洟歔欷久之。
冥報記輯書卷第五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卷第六
唐汾州孝義縣人路伯達
至永徽年中。負同縣人錢一千文。後乃違契拒諱。及執契往徵。遂共錢主於佛前為信誓曰。若我未還公。願吾死後與公家作牛畜。言訖未逾一年而死。至二歲時向錢主家牸牛產一赤犢子。額上生白毛為路伯達三字。其子姪等恥之。將錢五千文求贖。主不肯與。乃施與隰城縣啟福寺僧真如。助造十五級浮圖。人有見者發心止惡。競投錢物布施。
唐右金吾兵曹京兆韋知十
至永徽中煑一羊脚。半日猶生。知十怒家人曰。用柴十倍於常。不知何意。如此更命重煑。還復如故。乃命剖之。其中遂得一銅像。長徑寸焉。光明照灼相好成就。其家一生不敢食酒肉。中山郎餘令親聞說之。
唐坊州人上柱國王懷智
至顯慶初亡歿。其母孫氏及弟懷善懷表並存。至四年六月。壅州高陵有一人。失其姓名。死經七日背上已爛而甦。此人於地下見懷智云。見任泰山錄事。遣此人執筆。口授為書。謂之曰。汝雖合死今方便放汝歸家。宜為我持此書至坊州訪我家。通人兼白我孃。懷智今為太山錄事參軍。幸蒙安泰。但家中曾貸寺家木作門。此既功德物。請早酬償之。懷善即死。不合久住。速作經像救助。不然恐無濟理。此人既蘇之後。即齎書故送其舍。所論家事無不闇合。至經三日懷善遂即暴死。合州道俗聞者莫不增修功德。[邱-丘+(夕/鹿)]州人勳衛侯智純說之。
夏侯均者
冀州阜城人也。顯慶二年病經四十餘日昏亂殆死。自云。被配作牛頻經苦訴。訴云。嘗三度於隱師處受戒懺悔。自省無過。何忍遣作牛身受苦如是。均已被配磨坊。經二十日。苦使後為勘當受戒。是實不虗。始得免罪。此人生平甚有膂力。酗酒好鬬。今現斷酒肉。清信賢者。為隱師弟子齋戒不絕。
唐京都西市北店有王會師者
其母先終。服制已畢。至顯慶二年內。其家乃產一青黃母狗。會師妻為其盜食。乃以杖擊之數下。狗遂作人語曰。我是汝姑。新婦杖我大錯。我為嚴酷家人過甚。遂得此報。今既被打羞向汝家。因即走出。會師聞而洟泣拘以歸家。而復還去。凡經四五。會師見其意正乃屈請市北大街中。正是己店北大牆。後作小舍安置。每日送食。市人及行客就親者極眾。投餅與者不可勝數。此犬常不離此舍。過齋時即不肯食。經一二歲莫知所之。
唐汾州孝義縣縣泉村人劉摩兒
至顯慶四年八月二十七日。遇患而終。其男師保明日又死。父子平生行皆險詖。其北隣有祁隴威。因採樵被車輾死。經數日而蘇。乃見摩兒男師保在鑊湯中。須臾之間。皮肉俱盡。無復人形。唯見白骨。如此良久。還復本形。隴威問其故。對曰。為我射獵故受此罪。又謂保曰。卿父何在。對曰。我父罪重不可卒見。卿既即還。請白家中。為修齋福。言訖被使催促。前至府舍。見館宇崇峻。執仗者二十餘人。一官人問之曰。汝比有何福業。對曰。隴威去年正月在獨村看讀一切經。脫衫一領布施。兼受五戒。至今不犯。官人乃云。若如所云。無量功德。何須來此。乃索簿勘見簿曰。其人合死不虗。側注云。受戒布施福助更合延壽。乃遣人送還。當即蘇活。
唐冀州舘陶縣主簿姓周
忘其名字。至顯慶四年十一月奉使於臨渝關互市。當去之時。將佐史等二人從往。周將錢帛稍多。二人乃以土囊壓而殺之。所有錢帛咸盜將去。唯有隨身衣服充斂。至歲暮乃入妻夢。具說被殺之狀。兼言所盜財物藏隱之處。妻乃依此告官。官司案辯具得實狀錢。帛竝獲二人。皆坐處死。相州智力寺僧慧永云。當親見明庭觀道士劉仁實說之。
唐隴西李虔觀
今居鄭州。至顯慶五年丁父憂。乃刺血寫金剛般若經及般若心經各一卷隨願往生經一卷。出外將入。即一浴身。後忽聞院中有異香非常。郁烈隣側。並就觀之無不稱歎。中山郎餘令。曾過鄭州見彼親友。具陳說之。
唐相州滏陽縣人信都元方
少有操尚。尤好釋典。年二十九。至顯慶五年春正月死。死後月餘。其兄法觀寺僧道傑。情切友情。乃將一巫者至家。遣求元方與語。法觀又頗解法術。乃作一符攝得元方。令巫者問其由委。巫者不識字。遣解書人執筆。巫者為元方口授。作書一紙。與同學馮行基。具述平生之意。并詩二首。及其家中亦留書。啟文理順序言詞悽愴。其書疏大抵勸修功德。及遣念佛寫經。以為殺生之業。罪之大者。無過於此。又云。元方不入地獄。亦不墮鬼中。前蒙冥官處分。令於石州李仁師家為男。但為隴州吳山縣石名遠於華嶽祈子。乃改與石家為男。又云。受生日逼忽迫不得更住。從二月受胎。至十二月誕育。願兄等慈流就彼相看也。言訖洟泣而去。河東薛大造寓居滏陽。前任吳山縣令自云。具識名遠。智力寺僧慧永法真等說之。
唐封元則
渤海長河人也。至顯慶中為光祿寺太官掌膳。時有西蕃客于闐王來朝。食料餘羊。凡至數十百口。王並託元則送於僧寺。放作長生。元則乃竊令屠家烹宰。收其錢直。龍朔元年夏六月。雒陽大雨震雷霹靂元則。於宣仁門外大街中殺之。折其項裂血流灑地。觀者盈衢莫不驚愕。
冥報記輯書卷第六
卍續藏第 88 冊 No. 1648 冥報記輯書
冥報記輯書卷第七
唐居士李信者
并州文水縣之太平里人也。身為隆政府衛士。至顯慶年冬。隨例往。朔州赴番。乘赤艸馬一疋并將艸駒。是時歲晚凝陰風雪嚴厚。行十數里馬遂不進。信以番期逼促撾之數十下。馬遂作人語。謂信曰。我是汝母。為生平避汝父將石餘米乞女故獲此報。此駒即是汝妹也。以力償債向了。汝復何苦敦逼如是。信聞之驚愕流洟。不能自勝。乃拜謝之。躬駄鞍轡謂曰。若是信孃當自行歸家。馬遂前行。信負鞍轡隨之至家。信兄弟等見之悲哀相對。別為厰櫪養飼有同事母。屈僧營齋合門莫不精進。鄉閭道俗咸歎異之。時工部侍郎溫無隱。歧州司法張金停俱為丁艱。在家聞而奇之。故就信家顧訪見。馬猶在問其由。委並如所傳。
顯慶中。平州有人。姓孫名壽。於海濵游獵。見野火焰熾草木蕩盡。唯有一叢茂草獨不焚燎。疑此草中有獸。遂以火燒之。竟不能著。壽甚怪之。遂入草間尋覔。乃見一函金剛般若經。其傍又見一死僧。顏色不變。火不延燎。蓋由此也。信知經像非凡所測。孫壽親自說之。
唐并州城西有山寺。寺名童子。有大像。坐高一百七十餘尺。皇帝崇敬釋教。顯慶末年巡幸并州。共皇后親到此寺。及幸北谷開化等。大像高二百尺。禮敬瞻覩嗟歎希奇。大捨珍寶財物衣服。并諸妃嬪內宮之人。並各損捨。并勑州官長吏竇軌等。令速莊嚴備飾聖容。并託龕前地務令寬廣。還京之日至龍朔二年秋七月。內官出袈裟兩領遣中使馳送二寺大像。其童子寺像披袈裟日。從旦至暮放五色光。流照崖巖洞燭山川。又入南龕小佛赫奕堂殿。道俗瞻覩數千萬眾。城中貴賤覩此而遷善者。十室而七八焉。眾人共知不言可悉。
唐龍朔元年雒州景福寺比丘尼。修行房中。有侍童任五娘。死後修行為五娘立靈。經月餘日。其姊及弟於夜中忽聞靈座上呻吟。其弟初甚恐懼。後乃問之。答曰。我生時於寺上食肉。坐此大苦痛。我體上有瘡。恐污牀席。汝可多將灰置牀上也。弟依其言置灰。後看牀上大有膿血。又語弟曰。姊患不能縫衣。汝大繿縷。宜將布來。我為汝作衫及韈。弟置布於靈牀上。經宿即成。又語其妹曰。兒小時患漆。遂救一螃蟹取汁塗瘡得差。今入刀林地獄。肉中現有折刀七枚。願姊慈念為作功德救助。知姊煎迫交不濟辨。但隨身衣服無益死者。今並未壞。請以用之。姊未報間。乃曰。兒自取去。良久又曰。衣服已來。見在牀上。其姊試往觀之。乃所斂之服也。遂送淨土寺寶獻師處。憑寫金剛般若經。每寫一卷了。即報云。已出一刀。凡寫七卷了。乃云。七刀並得出訖。今蒙福助即往託生。與姊及弟哭別而去。吳興沈玄法說。淨土寺僧智整所說亦同。
唐姚明解者
本是普光寺沙門也。性聰敏有文藻。工書翰善丹青。至於鼓琴亦當時獨絕。每欣俗網不樂道門。至龍朔元年舉應詔人。躬赴雒陽。及升第歸俗。頗有餘言。未幾而卒。後託夢於相知淨土寺僧智整曰。明解宿無福業不遵內教。今大受罪非常飢乏。儻有故人之情。頗能惠一飡不。智整夢中許諾。及其寤後乃為設食。至夜纔眠。即見明解來愧謝之。至二年秋中又託夢於畫工曰。我以不信佛法今大受苦痛。努力為我寫二三卷經。執手殷勤賦詩言別。教畫工讀十八徧令記。寤乃憶之。其詩曰。握手不能別。撫膺還自傷。痛矣時陰短。悲哉泉路長。松林驚野吹。荒?落寒霜。言離何以贈。留心內典章。
唐癰州萬年縣閻村。即灞渭之間也。有婦女謝氏。適同縣。元氏有女。適迴龍村人來阿照。謝氏永徽末亡。龍朔元年八月。託夢於來氏女曰。我為生時酤酒。小作升方取價太多。量酒復少。今坐此罪。於北山下人家為牛。近被賣與法界寺夏侯師家。今將我向城南耕稻田。非常辛苦。及寤其女洟泣為阿照言之。至二年正月。有法界寺尼至阿照村。女問尼。尼報云。有夏侯師。是實女。即就寺訪之。云近於北山下買得一牛。見在城南耕地。其女洟泣求請寺尼。乃遣人送其女就之。此牛平常唯一人禁制。若遇餘人必陸梁觝觸。見其女至乃䑛其遍體。又流淚焉。女即憑夏侯師贖之。乃隨其女去。今現在阿照家養飼。女常呼為阿孃。承奉不闕。京師王侯妃媵多令召視。競施錢帛。
唐曹州濟陰縣西二十里村中有精舍。至龍朔二年冬十月。野火暴起非常熾盛。及至精舍踰越而過焉。比僧房草舍焚燎總盡。唯金剛般若經一卷儼然如舊。曹州參軍事席文禮說之。
唐幽州漁陽縣無終戍城內有百許家。龍朔二年夏四月戍城火災。門樓及人家屋宇並為煨燼。唯二精舍及浮圖并佛龕上紙簾蘧蒢等。但有佛像獨不延燎。火既不燒巋然獨存。時人見者莫不嗟異。以為佛力支持。中山郎餘令既任彼官。又家兄餘慶交友人。郎將齊郡因如使營州。並親見其事。具為餘令說之。
唐兖州曲阜人倪買得妻皇甫氏。為有疾病祈禱泰山。稍得瘳愈。因被冥道使。為伺命每被使。即死經一二日。事了以後還復如故。前後取人亦眾矣。自云。曾被遣取鄉人龐領軍小女。為其庭前有齋壇讀誦。久不得入。少間屬讀誦稍閑。又因執燭者詣病女處。乃隨而入。方取得去。問其取由。乃府君四郎所命。府君不知也。論說地獄具有條貫。又云。地下訴說生人非止一二。但人微有福報。追不可得。如其有罪攝之則易。皇甫見被使役。至今猶存。今男子作生伺命者。兖州見有三四人。但不知其姓名耳。
唐前大理司直河內司馬喬卿
天性純謹有志行。到永徽中為楊州戶曹。丁母憂居喪毀瘠。刺心上血寫金剛般若經一卷。未幾於廬上生芝草二莖。經九日長尺有八寸。綠莖朱蓋日瀝汁一升。傍人食之味甘如蜜。去而復生。如此數四。喬卿同僚數人。並向餘令陳說。天下士人多共知之。
冥報記輯書卷第七(終)